严青泽得了江安义的肯定,振奋地道:“从史书上看,中原有过多次南征经历,皆因气候不服、染上时疫而失败告终,安南屯军要想南下也难,依严某看来,这场反叛注定失败,绝不可能像当年元天教那样天下动荡。”
欣菲亦道:“青泽说得有理,朝庭经肃帝苦心经营二十余年,虽称不上国强民富但民心在郑,天下思稳,安南屯军叛乱动摇不了社稷。不过,当今天子即位之后,大兴土木、增加税赋,这样下去不用几年农夫失地,自会动荡四起,那么今日安南屯军之叛便会成为朝庭的祸基,日后叛乱将会不断。”
“不错,朝庭处断不力安南屯军之叛必定埋下祸根。天下盗匪四起,官府勉强维持,一旦盗匪集聚攻城掠地,朝庭内乱不止,漠人定要趁火打劫,到时就算能平息内乱,江山也将变得千疮百孔,朝庭元气大伤,百姓死于战火。”张克济沉声道。
屋中众人默思无语,江安义道:“我等远在化州,只能静观其变,保持西北安定便是助朝庭一臂之力。陈汉来信说,戎弥国有意纠集尉车、居须国对田韦国动兵,因田韦国与大齐、莎宿、羌兰等国是盟友,派使者说动休梨国出兵钳制莎宿等国,此事不可坐视。”
严青泽入江安义帐下不久,对西域诸国与他的关系并不清楚。经过数月观察,欣菲感觉严青泽是真心投靠,便轻声把江安义与莎宿国国主隆盖以及大齐国、田韦国之间的关系简略地告诉了严青泽。
欣菲透露的消息严青泽大吃失色,他知道江安义有西征之意,但要想以一州之力就算加上安西都护府也难以办到,顶多攻占几座城池,然后撤兵回归,占领的城池又被西域人夺回去,劳命伤财而无功。
江安义在戈壁设立两处军镇练兵,剿灭马贼夺取财物,严青泽觉得只是小打小闹,没有十余年准备根本无法对西域用兵。而过了十几年,江安义肯定已经不在化州了,到时候定然人走政息。
谁会想到莎宿国国主隆盖居然是江安义的儿子,田韦国国主古台格居然是江安义在暗中扶持,更没有料到江安义与生死大仇的大齐国也有沟连,江安义要做什么,莫不是心怀不轨,也想造反不成。
张克济看到严青泽惊恐的神情,轻笑道:“青泽,主公打算以夷制夷,利用田韦、莎宿等国分散戎弥、休梨等国的精力,为将来平定西域埋下伏笔。主公此举是为中原百姓根绝数百年之患,青泽以为如何?”
银色面具在灯光下一闪,严青泽心中一寒,欣菲将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是将自己看成自己人,往日自己唯恐不被江安义信任,而这份信任来得如此沉重,今后江安义便是真要造反,自己也只能跟着了。想到冯公之死,严青泽暗自咬牙,唯有借助江安义方能替冯公报仇,江安义的实力越强,这个希望越大。想到这里,严青泽整理衣襟,对着江安义躬身一礼道:“青泽愿为主公驱驰。”
主公两个字说出口,便再无回头路,江安义与张克济对视一眼,露出满意的笑容。严青泽的本事这些时日两人皆知,此人大局观很强,善于抓住事情的关键,可是他只是为替冯忠报仇而投靠江安义,出发点并非是对江安义信服,江安义和张克济暗中说过几次严青泽的事,张克济力主找机会收服严青泽。今日欣菲吐露江安义的最大隐秘,将严青泽逼到了墙角,没想到居然让他认江安义为主。
江安义欣喜地站起身,扶住严青泽的手腕道:“严先生免礼,有你相助江某又添一条臂膀。冯公之仇,江某定然替严先生讨回公道。”
张克济笑道:“严老弟,主公等你这句话可是等了很久了,今天总算一块石头落到了实处。”
认了江安义为主公,严青泽与众人间那点隔阂便消失了,严青泽自觉放松了许多,言谈从容了许多,笑应道:“是严某自己放不开,能在主公身边效力,乃是严某福份。”
这句客套话说出,严青泽方才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