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还有此事”,江安义后仰靠在椅背上,笑道:“据龙卫通报,西域入寇有不少胡商为联军通风带路,这里面不乏我化州的商人。我去乌云县前确实跟华司马说过,让他严查此事,身为郑人郑商,却为异族卖命,可杀不可饶。至于华司马扣押的货物,等他问明之后自然会放行的,张大人不用担心。”
张文津心想等问明后放行,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货物屯积一天资金便积压一天,等上个一两月,老本都要赔上,分明是江安义和华思源串通好了,针对没有领取商贸许可证的商贩下手,他听说并州安西都护府也在查拿从化州入境没有许可证的商贩,不用问也是这位江刺史的手笔。
“商路畅通是化州税赋之源,大人让华司马堵
塞商路便是断了化州的财源,本官身为化州别驾,决不会坐视不管,还请大人听取民声,不要随意查拿商贩。”张文津板着脸道。
江安义微微一笑,道:“张大人此言谬矣,那些正规的商人经过查验,领取了许可证,在化州境内通行无阻,本官更是欢迎商贩入驻边市内进行交易,何曾做过堵塞商路之举。张大人,话可不能乱说。”
和白治光一样,张文津与商贩合伙做着生意,有的商贩甚至以干股的形式换取他的照顾和保护,江安义推行许可证,就是从红利中挖走一块,这些人哪会肯。作为后台的张文津对江安义《与西域通商布告》嗤之以鼻,告诉商人大郑律没有领取商贸许可证的规定,不用理他。哪知江安义来横的,派兵以抓拿西域奸细的名义扣押货物,这让张文津有些始料不及。
张文津腾地站起,怒道:“大人的所做所为瞒得过谁,这几日化州的商贩找不到大人,全部涌到别驾府来诉苦,我还替大人好言安抚他们。大人如此胡
做非为,可别怪本官不顾同僚的情面,要向天子禀明此事,告大人一状。”
这是撕破脸了,江安义冷冷地道:“本官无愧于心,张大人要上告,只管告去。”
张文津拂袖而去,华思源随即进来。其实华思源早就来了,因为张文津在,他避在外边,看到张文津怒气冲冲地走了,这才进来。这几天华思源的日子不好过,扣押了货物后,家中便有如市场,前来送礼打通关节的,前来说情威逼利诱的,来的人有家中亲戚,有以前的上司同僚,也有权势之家的代表,逼得华思源最后躲到了客栈暂避。
看着满面愁容的华思源,江安义起身道:“华兄,辛苦你了,客套的话我不多说,艰难困苦我与华兄一同担之,若有人为难你,不妨推到江某身上,此事是江某所为,绝不让华兄你为难。只要挺过这段时日,就会好起来的,你我兄弟为了化州百姓共勉之。”
几句话说得华思源心里暖洋洋的,笑道:“大人都不怕,华某便陪着大人赌一把,赌输了无非回家种地,如果赢了江大人可别忘了给些好处。”
两人说笑几句,史清鉴闻讯赶来,三人回到后宅边吃边谈,商议该如何对付张文津他们可能采取的行动。
接下来几天,华司马照样加紧盘查,化州的商人叫苦不迭,有人支撑不住,到州府领取了贸易许可证,有的人干脆直接进驻边市交易所,少挣一点,安稳一点。
州府的访客不断,华司马的烦恼在江安义的身上上演,不过江安义不是化州人,在化州没有亲戚,那些权势之家的威逼利诱江安义置之不理,再次表演“二愣子”的功夫。
别驾府后宅,高朋满坐,群情激愤,议论纷纷。
张文津手撑额头眉头紧锁,别看他在府衙说要
告江安义,归来后却迟迟未做决定。他知道江安义在天子心目中是能臣干吏,至于自己的名字估计天子都不知道,冒然告状,最后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大人,你得拿个主意啊,我家的货再上一段时日,到京城就错过季了,价钱要往下掉一大截。要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