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来福得意中带着淡淡怜悯的目光，再看着一直站在柜台边不动，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完成这注赌注的聂斐，孙有道的额头不由得冷汗津津而下。
此时，他也有和来福完全一样的疑惑，他们四季茶肆到底哪里得罪了这样一尊大佛？让他不惜亲自来到四季茶肆盯着这个赌咒。
仿佛不完成这注赌注便誓不罢休的模样。
以他的心机和城府，自然不会觉得聂斐这是来送钱给他们四季茶肆。他这模样分明是觉得榜眼已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给四季茶肆难堪，顺便再从他们四季茶肆捞一笔银子。。。
“这位小哥，对不起。咱们四季茶肆有规定，每单最多下注五百两。这五千两银子太多，小老儿建议你们去那些大一点的赌坊下注。”
孙有道虽然清楚聂斐这次只怕是来者不善，但还是尽量笑着建议道。
他心里清楚，如果真的接了聂斐的这五千两银子，只怕他们四季茶肆也离关门不远了。
聂斐的为人他也清楚，如果不是有十分的把握，他怎么可能拿五千两银子出来挥霍。
从前聂府还是郧阳侯府的时候，聂斐都不曾这样挥霍无度过。更别说现在的聂府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实不相瞒，那些大大小小的赌坊我家公子都已经下注过了。现在就剩下你们一家了。掌柜的，小的劝你还是赶紧开票吧，不要耽误了我家公子的时间。”
来福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开口。
如果老天有眼，他家公子果然中了榜眼的话，那他不是真的要替他家公子数银票数到手软。
不过，那可是数银票啊，便是数到手抽筋他都是乐意的。
“可是，咱们四季茶肆真的有规定，每单最多只能下五百两银子的注。。。”
孙有道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一旁默不出声的山药一眼，山药会意的赶紧往萧蔷所在的茶室走了过去。
“那便一单一单的买好了。咱们总共买十注，每注五百两银子。掌柜的，这样可违反你们四季茶肆的规矩？”
聂斐显然已经看到了孙有道和山药的眉眼官司，但是却没有理会，反而开始劝孙有道开起单来。
萧蔷专用的茶室里，山药一脸不解的将聂斐的来意说了个清清楚楚，并且将孙有道的应对也告知给了萧蔷知道。
“孙叔应对的极好。你先下去，让孙叔按照五百两一注的给他开单。我收拾一下，马上就下来。”
如果到现在萧蔷还不知道聂斐是故意过来找茬的，她也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看来，聂斐是清楚的知道，郧阳侯府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有他们定北侯府的手笔了。
不过也是，林婶子儿子的那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人想查就肯定能查得到。所以，他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她报仇来了。
不过，他的这种报仇方式还挺书生意气的，她倒是不怎么讨厌。
山药倒是不折不扣的照萧蔷的吩咐做事，因此她一回到孙有道的身边便立刻朝孙有道点了点头。
孙有道知道这是萧蔷的意思，心里倒是安定了几分。
“行，既然聂公子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那小老儿便预祝公子心想事成，名利双收。”
孙有道拿起票据，开始一张一张的替聂斐开单。
只是，他才刚好填好两单，木质的楼梯上已经传来萧蔷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她的脚步声实在有着很好的辨别度，因为她的每一步都不轻不重，不疾不徐。
听到她的脚步声响起，孙有道下意识的一顿。
“孙叔，午时已经到了，咱们铺子现在不接受任何投注。告示都已经贴出去了，孙叔自己都不打算遵守了吗？”
萧蔷略带笑意的声音从楼梯自上而下传进孙有道的耳里，孙有道当即赶紧放下手里的狼毫。
“对不起，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