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烟蒂丢在了洗手池里,打开水龙头冲下去,洗了把手脸,转身离开公共厕所。
上车以后,慕云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啊,我以为你掉进去淹死了。”
“坑太小,淹死的都是你们这些腿细的。”张山不吃亏道,从右后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慕云的腿,慕云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身便衣,下半身穿着一条盖膝的白裙,洁白的小腿在油门和刹车之间来回晃动,在驾驶舱里显得格外扎眼。
“我呸。”慕云知道,张山这是想清楚了,在她的心里,张山就是一个治愈力极强,生命力极强的人,任何烦心事儿独自呆一会都能够想明白,这是心理素质强的一种表现,有事情也不愿意和别人去分享,典型的报喜不报忧。
担心电话里面说不清楚,所以张山一行人在电话里并没有向马剑把最新进展汇报,只是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六年前肇事案的受害人家属是廉狄。显然马剑对廉狄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很多次市局的学习会议,甚至其他城市的学习会议都会请到这个心理学专家,刑
侦专家。而作为乌市刑警队队长的马剑也曾经有几次和廉狄同桌吃饭的经历。
廉狄的身份十分特殊,首先,他属于警务系统内比较知名的一名心理学教授,同样也是一个十分有能力的刑侦专家。当初他辅助公安机关破获了很多起难办的案子,在警务系统内有一定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其次,他并不是体制外的普通老百姓,如果说廉狄真的涉案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和廉狄认识的这些人都要回避案件不能亲自主办,这其中就包括马剑,因为马剑曾经有很多次和廉狄相遇过饭局。廉狄在警务系统内的关系网是有的。
马剑是一个嗅觉十分敏锐的人,早在很多年前,在张山上大学之前马剑便认识廉狄了,但当时只是泛泛之交,可是认识这么多年了却从来没有听廉狄提起过他的家事,甚至整个乌市的警务系统都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有妻子和一个女儿,妻女二人死于车祸。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讲,廉狄在警务系统内有如此地位受人最近,又有这样庞大的关系网,他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应该和一些亲近的朋友来提起,请他们多卖卖力气“帮帮忙”。可廉狄却对于自己的家事只字未提,马剑可不相信廉狄是不愿意麻烦人。
他在接到电话之后的第一直觉就是,廉狄涉案了。
没有理由,没有证据,只是直觉,他和张山想的一样,因为这起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案子,只有廉狄才能办到!换一种说法,只有这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是廉狄,才能够把这案子做的如此天衣无缝。
…
此时此刻,乌市市中心的一所高档小区内。
一名中年人和一名年轻人对视而坐,中年人的双鬓花白,头顶的头发却是黑亮。额头上松垮的皮肤挤出两条抬头纹,尖下巴处有几处没有刮干净的胡茬。看起来有些邋遢,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十分干练。
他穿着一身银色的睡袍,沙发的旁边放着一根拐杖。而面前的年轻人却身着怪异,在屋子里面带着鸭舌帽和墨镜,还有一个黑色的口罩,甚至手上还带了一副皮手套。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年轻不羁的街头嘻哈歌手——但仔细一瞧,他却比嘻哈歌手更加的稳重。一整张脸只露出一个高高的鼻梁,好似一个好莱坞明星怕被粉丝认出来一样,哪怕这偌大的客厅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老师,你的气色不太好。”高鼻梁年轻人开口担忧道。
中年人把水烧开,茶几是一套茶海,他往茶壶内放了一些茶叶沏好,抬头道:“这两天没有休息好。”
抬头一眼,二目相对,白鬓中年人不是廉狄又是谁?
“老师,你平时不是睡眠都挺好的吗?”年轻人隐隐的有了一些担忧,因为他知道他的老师是什么人,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好的心理学教授,任何事情都不会将他击垮,而睡眠不好多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