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闻声躲了起来。傲雪请金效坤在堂屋坐了,正要转身出门让人烧水沏茶,哪知金效坤又站了起来:“二姑娘别张罗了,我不久坐,过来是想告诉二姑娘一件事,就是你和玉郎到北戴河度假的计划,怕是要延期一个礼拜了。”
傲雪听了这话,心里其实是浑不在意,脸上也只淡淡一笑:“这是小事,大哥打个电话告诉我就是了,哪里还用亲自来一趟。”
金效坤继续说道:“玉郎被绑架了。”
“绑架?谁把他绑架了?”
“我家那个账房先生,老刘,上个月告老还乡,玉郎非要送他一趟。结果从老刘家里往回走时,半路就遇上了土匪。”
“土——”
“你别慌,土匪绑票,为的是要钱。我今晚就带钱出发,把他赎回来。”
傲雪城里生城里长,“土匪”二字对她来讲,都是话本和戏文上才有的词,如今看着金效坤,就觉得他这番话不真实,像是天方夜谭。隔了好一阵子,她才接受了现实。而她一旦接受,又是分外的现实:“土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又不讲道理,你这一去,万一也被他们绑了,可怎么办?”
金效坤勉强一笑:“土匪不傻,绑票也没有绑人全家的,全绑了,谁给他们筹赎金去?你放心,我这一趟去,不过就是交钱领人,兴许三天五天就能回来。”
“那你带多少人去?总不能是你单枪匹马吧?”
“给我送信的人,是老刘他儿子小刘,小刘认识路,我带他一个,再带三个保镖,够了。”
“才四个人,能够?”
“当地驻扎着个三十四团,团长是我中学时的学弟,他也可以负责保护我。”说到这里,他放缓了语气:“二姑娘放心吧,其实我本不该把这事告诉你,白白让你心慌,只不过玉郎和你订好了周末出门旅行,忽然不能赴约,我怕你怪他失礼,要生误会。而且,虽说我们这一次花钱买命,论理不该再出岔子,可它终究是件凶险的大事,凭着你和玉郎的关系,我也不好瞒你。”
傲雪听到这里,不知怎的,忽然有点来气:“你确实不该告诉我!我本来也不稀罕和他一起旅行,北戴河不去就不去,我也不在乎;可我现在全知道了,你是说完就走,留下我一个人在家,接下来的时日我怎么熬?我是一分一秒都不好过!”说到这里,她抬头望向了他:“救玉郎,我跟你一起去。”
金效坤显然是吃了一惊:“胡闹,你当这是去郊游吗?”
傲雪扭开了脸,看向门外:“北戴河我都懒怠去,我会到闹土匪的山沟里凑热闹?我没有那样糊涂,你说这话,真是小看了我。我要跟你去,无非是为了解心慌。奔波辛苦我不怕,我只怕一个人坐在家里等消息。”
向着门外看了片刻,她没等到金效坤的回答,于是试探着向旁横了他一眼。这一眼横得小心翼翼,自从有了审美观起,她就认为金效坤不是一般的英俊,有时候在她眼中,他甚至是风华夺目、不可逼视。
目光向着金效坤一触即收,因为她发现他正认真的望着自己——与其说是望,不如说是审视。
“你这样焦急,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他轻声开了口:“平时我见你和玉郎冷冷淡淡的,还担心过你们的感情问题,如今一看,我这担心是多余的了。这还真是,患难见真情。”
傲雪忽然又来了气,近一年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脾气一阵大似一阵,无缘无故的也会恼。一扬下颏转向了金效坤,她迎着他的目光反问:“不应该吗?”
金效坤的瞳孔之中有她的倒影,那影子红头胀脸气急败坏的,没个闺秀的好模样。然而金效坤不和她一般见识,反而是笑了:“好,那二姑娘这就准备一下吧,我现在回家安排一下家务事,今晚就来接你出发。”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她落入了他的阴影里,眼前就是他泛青的下巴。他的脸已经刮得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