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帽这下可出了名了。
宪兵队士兵押解金老帽前往铁帽子王府的画面,宛如二十多年前,与清朝死刑犯被押往菜市口如出一辙。
时空交错的感觉,让所有旁观者唏嘘不已,因为日本人押运的囚犯可是前朝鼎鼎大名的铁帽子王,这要是在满清王朝,这种事情是想也不敢想的,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川遭虾戏…
有人说,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铁帽子王如今也沦为了阶下囚,可谓是造化弄人啊;
有人说,金老帽嚣张跋扈一辈子,目中无人,且刁蛮刻薄,真的是善因果报、天理循环、苍天有眼;
有人说,金老帽祖先,生前不做好人,死了不做好鬼,就会出来祸害人,变成了僵尸还横行乡里,残害无辜,实在是该死;
有人说,金老帽风光了一辈子,吃好的、喝好的,用好的,享尽了荣华富贵,如今垂暮之年,遭此大难,必定命不久矣!
总之是众说纷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军车载着金老帽缓缓的从大街上经过,就像古代犯人游街示众、以儆效尤一般。
金老帽披散着头发,此刻的他已经不再顾及什么脸面。试问在这县城之中,老弱病残、鳏寡妇孺,有谁不认得这个落魄的满清贵族金老帽?昔日里,卫兵开道,高头大马,趾高气扬的在街头上乱窜,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俱往矣,而今落得个风烛残年、阶下之囚,招摇过市、戏耍如猴,身虽不死,已将列祖列宗的脸面都丢尽了!他虽然听不到路人说的是什么,但是脊梁骨像是有虫蚁啃噬一般,格外的难受和煎熬…
金老帽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心里的羞愤就像澎湃的巨浪一样,头发里的面部神情犹如凶猛的怪兽一般。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一旦发作,定将这些敌人生吞活剥、扒皮抽筋。
孙长生看到渐行渐远的军车,急忙转身说道:
“大事不妙,我们追过去看看!”
王留下一脸茫然的反问道:
“怎么了,你怎么知道大事不妙?”
孙长生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说道:
“金老帽一辈子高傲自大、逞强要脸,怎么能受得了日本人这样的凌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肯定要出事!”
说着,孙长生一行人和店小二匆匆告别,离开了“赵记烩面馆”,小心翼翼的往铁帽子王府行进。一路上遇到的行人,三五成群,扎堆在那里指指点点,都在议论着金老帽事件。
县城不大,创造神话,很快汽车就停在了王府门口。翻译官胡有才和宪兵队小队长从驾驶室里走了下来,其余的人从后面把金老帽押了下来…
金老帽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气派的铁帽子王府,一股桀骜不驯、藐视一切的气势油然而生,他并没有说话,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挪动着脚步,手铐脚镣上的铁链声,哗啦啦的响。
推门入院,金老帽缓缓的在前面带路,宪兵队士兵抱着步枪,荷枪实弹的紧随其后,眼神不停的扫描着周边的环境,警惕的注视着院里的任何动静。
这座繁荣了二百多年历史,热闹了好几代人的王府大院,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迎来了戴着手铐脚镣回家的王爷。
真的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听所未听,见所未见,只有想象不到的,没有他不敢发生的…
宪兵队小队长对着胡有才耳语了几句,胡有才点头哈腰的答应着,然后大声喊道:
“金老帽你站住,太君对你养尸的地方很感兴趣,快点给我们带路,让太君也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金老帽立即停下了脚步,头也没回的朝西厢房方向走去,哗啦啦的铁链声就像是一首凄凉悲呛的戏曲,曲文中在歌唱着人生的大起大落、悲欢离合,世事无常,白云苍狗…
金老帽驻足在西厢房的破门破窗前,用手指了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