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必会留到最后——能得贵人照拂,本就是“贵相”。
有两黄旗的前车之鉴在,我门下秀女入宫很顺利,没出一点岔子。
傍晚戴铎来回:“爷,门下秀女初选留牌十一人,撩牌子一百八十二人已在排车等待出宫。”
今儿落选的秀女可在旗内自由婚嫁,跨旗,则得我点头。
……
千佛寺礼佛,大殿上好香,琴雅照例领着后院妇人斋僧,性音望我一刻忽然笑道:“四贝勒红鸾星动,想必不日将迎娶贵女。”
我苦笑,我府邸至今没得阿哥,大选之后,即便我自己不讨,皇太后、皇阿玛也会给我指婚。
性音的相没看错,就是了无新意。我的红鸾星,每年都动,甚至于过去半年就动了两回——就没消停过。
性音见我兴致不高,转向新纳的两个格格:“阿弥陀佛,四贝勒是我佛门金刚护法,府里女眷也都是我佛弟子。”
废话,爷信佛,不说后院妇人了,即便阖府又有谁敢有歪道邪见?
早都为爷家法惩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独坐禅房,嗅着袅袅檀香,再一次地悔不当初。
《因果经》上夫妻除了同堂念经的因果,还有救助之缘,即俗话说的“救命之恩,舍身为报”。
曾经唯一一次救绮罗的机缘,我白白错过了。
……
千佛寺住了三天,二月初八回到府邸。初九一早往乾清宫请安,胤禩同阿哥所的兄弟早到了。
“四哥吉祥!”
看到胤禩干净利落地跟我问安,我双手扶起:“八弟!”
婚姻讲究缘分。我跟绮罗缘分不够,强求不来。八弟精明能干,绮罗归他,亦算不错。
转眼瞧到一脸阴郁的胤禟、胤祯,我暗自叹息:少年慕艾,一往情深,殊不知再深的情也将妥协于现实。
早朝之后,我没出宫,而是跟胤褆、胤祉、胤祺、胤祐、胤禩候在一块,等着领人。
最后入宫的正蓝旗、镶蓝旗秀女入宫已三天,第一波入宫的
镶黄旗、正黄旗秀女更是住了七天。过了初选的秀女在宫里的起居日用都由内务府供给,服侍的也都是内务府太监。秀女日常可自行往各宫问安,也可去御花园游玩——算是皇阿玛给过了初选的秀女的体面。当然言行不妥处也会为宫人记下。
今儿大阅,皇太后将领着各宫主位亲自相看,挑拣出过去几日多言、妄行、骄纵、生事等德行有亏的人来。
看到落选名册里拉拉氏云熙的名字,我颇为意外:发生什么了?这就被剔下来了。
晚饭后听琴雅告诉缘由:“爷,奴才听说过去几日云熙几番跟人抱怨宫里的被褥板结,又沉又硬,米饭生硬,连日来她吃不好、睡不好,脸上生了痤疮粉都盖不住。娘娘们以为骄奢太过。”
我点点头。
或许云熙说的是实情,但一样的饮食被褥,其他几百人都能忍耐克服,独她抱怨出来,如此心直口快,撩牌子落选于她未必是坏事。
“娘娘们虑得周到。但云熙得了这么一个评语,”琴雅叹息:“奴才原想劝爷纳云熙,现今看却是不妥。”
我认同:“这事就别再提了。”
横竖我旗下还有其他秀女。
隔日二月初十,胤禩二十岁生辰。午晌我兄弟福晋,连同太子太子妃聚他府邸吃面。席间明尚领了绮仁、绮义、绮智、绮信来请安。又跟胤禩告罪:“八贝勒,绮礼会试还未结束,回头等他考出来,奴才即叫他来给八贝勒问安。”
闻言我方省起今儿还是今科会试的最后一天。
胤禩笑道:“岳父您这也太过客气。绮礼会试连考九天,九天里殚精竭虑才作得锦绣文章。考出场,合当调养身心,预备高中后的殿试。倒是过两天,我瞧他去便宜。”
“这哪里敢当?“明尚推辞:“八贝勒,您这样谦和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