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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1 / 3)

早起上朝,皇阿玛使梁九功宣读奉皇太后诣盛京谒陵,太子监国的圣旨,又点随驾皇子:“皇长子直郡王胤禔、皇三子诚郡王胤祉、皇五子多罗贝勒胤祺……”

耳听皇阿玛再次略过了我,我心情沮丧。

今年皇阿玛两次出巡:正月五台山、四月漕河,都没带我,现去盛京谒陵又是如此。皇阿玛这样无视我,我要如何自处?

“皇七子多罗贝勒胤祐、皇九子胤禟!”

也不带胤禩?

若说出行不带我是因为不喜,那不带胤禩,我沉吟:皇阿玛带胤祺、胤祐,是因为他们跟大哥一样都领着护驾禁卫吗?

“皇十子胤?、皇十三子胤祥!”

一样略过不喜征战的胤裪,点了骁勇好武的胤?、胤祥。我愈加确认:除胤禟外,皇阿玛这回带的全是能砍杀善骑射的兄弟。

而胤禟,多半是他母妃宜妃说项。宜妃娘家郭络罗氏的祖祠就在盛京。俗话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皇阿玛宠爱宜妃,每回去盛京,都带着宜妃。

如此,我方觉气平了一点。

武将都是天生神力,而我天生一个畏热易受暑的体质——大夏天的,只书房干坐着都能受暑,何能再骑马射箭?

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似我这一歇三个月的些微武艺,怎么跟我兄弟们比?

年初打噶尔丹,皇阿玛干脆地指派我防守大营,连辕门都没叫我出——不能说皇阿玛不喜我,只这一份喜欢比不上我其他兄弟而已。

下朝后回到书房。桌前坐定,抬头看到多宝架上的梅瓶,想到人后饮泣,人前一丝不露的绮罗,长叹一口气:明面上我是皇子,真实处境其实跟绮罗是一样的,都是不入父母眼的庶子女……

八月十三皇阿玛奉皇太后出行,京里没有早朝,一年一度刑部最大的差使——秋决案卷已提交上书房。

我手头无事,想着秋决案卷中那些匪夷所思,话本都不敢写的诡异案情,我使戴铎搬了刑部积年未决的案宗来看……

相思这件事,诗词戏曲唱诵的虽多,但于我天家却是大忌。

众所周知,我大清太宗皇帝皇太极为敏惠恭和元妃薨,悲恸昏迷,撒手人寰。

世祖顺治皇帝为孝献皇后薨,看破红尘,英年早逝。

皇阿玛继位后为免重蹈父、祖覆辙,对后宫一直都是雨露均沾,无甚偏颇。

我已不招皇阿玛喜欢,不能再触碰皇阿玛这个逆鳞。

我得给自己找些有意思的事做,分分心,以免镇日想着绮罗,闹出病来。

……

傍晚来上房,琴雅跟我商议:“爷,皇阿玛奉皇太后出巡,额娘留宫,又是大节下,奴才倒是依旧明日进宫去给额娘请安说话,消消时!”

“难得你这番孝心,”我感叹:“府里厨子新做的月饼,你带些给额娘尝尝。”

琴雅为嫡福晋实无可挑剔,由此我必得端好一家之主的架子,不叫她看低。由此我俩个说话永远都是客套有余,亲昵不足。

不能说没有遗憾。但人生在世,谁能无憾?似我们所处的南阎浮提洲原就是一个充斥着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五盛阴八苦的世界。

站起身我告诉:“琴雅,明儿进宫,你早些歇,爷瞧瞧弘昐去。”

玉婷院子回廊下摆了好几竹匾桂花,我不免诧异:“腌这许多桂花糖?”

玉婷祖籍苏州,家常吃汤圆、年糕、米糖,都喜加点桂花糖。

“爷明鉴,”玉婷笑道:“奴婢做桂花糖确是用不了这许多的桂花。奴婢想着爷好酒,却没尝过奴婢家乡的桂花冬酿酒,寻思着酿两坛子请爷品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桂花冬酿酒?”

头回听说,我来了兴趣。

“爷,”玉婷挽着我的胳膊款款讲道:“奴婢家乡风俗:冬至日,一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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