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来了——这是约好的吧!
一想到五年前就是文德馨每每打着东宫女史曹頞的名号来我府给绮罗送东送西,勾得绮罗变了心,我掐紧了手里的佛珠。
呵,胤祥冷笑一声唤我:“四哥,走,听听他们说什么去。”
我自然没有异议。
文德馨狗奴才,敢在我眼皮底下似王婆唆使潘金莲一般调唆绮罗移情,我早就想将其千刀万剐。
绕过脚印的痕迹,我和十三弟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树林深处。
月初月亮才露弦,无甚光亮,加上树枝的遮掩,林子里光线暗淡,影影绰绰。
“绮罗!绮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入耳夹杂了粗重鼻息的男声,我如遭雷击。
早在康熙四十二年西巡途中,我知晓绮罗跟太子暗通款曲的当夜,我即处了绮罗家法。待到回京更是以“□□”罪名上报宗人府除了她庶福晋位份,交嫡福晋琴雅严加管束——绮罗至今还囚禁在我府下院,何能会来这塞外,跟人野合?
“太子,您醉了,您喝醉了。奴婢是春华,郑春华啊!”
郑春华的自报家门可怜又可笑,却似把尖刀扎了我一个透心凉。
过去五年,跟我求禅问道,绝爱断欲不同,太子流连花丛,仅礼部册封的侧福晋就娶了两个,不记名的妾侍通房从京师收到江南,压根不知收了凡几,总之东宫人丁兴旺,阿哥格格跟流水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出生、洗三、满月、百日、周岁。
我以为太子早已放下绮罗,没想全是假象——太子平日装得可真好啊!
偏我竟然都相信了。若不是现在亲眼所见,我怎能想到一个时辰前与我推杯换盏,把臂言欢的太子会跟皇阿玛的贵人苟且,忘情时叫的是我妾侍的闺名?
皇阿玛怕是也没想到吧?他倾半生心血养育的太子会染指他的后宫,跟他的宠姬搅和到一块儿。
皇阿玛一辈子都在规避太宗世祖为妇人失德的老路,没想年过天命,终还是为太子乱了后宫。
父子同牝这样的丑闻,比史书上的董卓与吕布,唐明皇与李瑁也不差什么了。
庆幸的是我没有成为我大清的吕布李瑁,绮罗也不是貂蝉贵妃。这都要归结为康熙四十二年冬,我的当机立断。
所以从今往后,我再没什么好疑虑的了。绮罗就是祸水,倾国妖姬,我处置她是为我大清江山,一片公心……
“畜生!”胤祥低咒一声,大步流星地奔声音过去。
“砰”,胤祥一拳砸在太子脸上,太子哎呦一声栽倒在地。
郑春华受到惊吓,“啊”一嗓子跟唱戏似的叫出了平生最高音,惊得林子里栖息的飞鸟扑棱棱全上了天,呱噪一片。
仰望头顶飞鸟的四散逃逸,我恍然回神——事情闹大了,巡营侍卫转瞬即至。
十三弟领的前锋营巡查队就在林子外面不远处。
这要是闯进来见到太子跟郑春华的丑事,人多口杂的,张扬出去,不说皇阿玛、太子名誉扫地,就是我跟十三弟,也没得一个好。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胳膊折了得折在袖子里”。各方利益权衡都当压下此事。环顾四周,胤祥扑向太子挥拳还打,太子抬手架住呵斥:“干什么,老十三?”
文德馨闻声而来,胤祥呼喊心腹:“武大忠!”
武大忠飞身拦住了文德馨……
在场的除了太子跟十三弟,就只,我目光转向地上的郑春华,一把提起:“闭嘴!”
郑春华终于闭上了嘴。
“走!”
不由分说,我拉着郑春华飞奔。
自古“抓贼抓脏,捉奸捉双”。只要我扯走郑春华这个祸害,不落人眼实,太子酒后和十三弟几下打闹,实无关甚要紧。
至于再见面时的尴尬,呵,过去五年都各怀鬼胎的过来了,想必也不会更难堪。
“爷,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