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见他并非指责的神色,才稍稍放下心来,双手搓着白色的手帕,低声说道:“哥,你不要乱猜,我不过是刚刚嫁过去两天,根本都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又怎会有什么事呢。你刚刚说的,我都知道,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
今天燕绥没有跟我一起过来,真的只是因为抽不开身。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挺乱的,燕绥真的是分身乏术,每天都脚不沾地的,哪有空在家跟我置气呢。我刚刚从帅府过来,看到沿路好几辆军用卡车,上面拉着满车的士兵,那来福枪上的刺刀雪亮雪亮的。哥,不会真的要出什么大事了吧?”
白景云不知想到什么,墨瞳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暗芒,眉头不觉微微蹙起,“哎,这些事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操心了,不过最近去学校的时候要多多注意安全,若是燕绥真的没空,就让福叔每天接送你下班吧,这样我也放心。”
白小玉小嘴一抿,笑着说道:“哥,就算燕绥没空,帅府也给备了司机,哪里用得着让福叔天天来回跑啊,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白景云闻言,眯了眯眼,继而笑了起来,“说的也是,我只是习惯了,以前你还未嫁出去的时候,天天跟着一群女学生参加诗社,四处做演讲,都被你吓出后遗症来了。对了,你如今已经是女学的老师了,而且又嫁给了祁少帅,再不要参与什么进步诗社了,更不要组织学生去参加,这样只会让他的立场难做。”
白小玉听到“进步诗社”几个字的时候,身体突然就紧绷了,手心已有汗水浸出。她不知道白景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只是随口嘱咐一句,一颗心悬在高空中,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哥,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好了。我每天就是在女学里上上课,下了班就回帅府了,哪里有时间去组织学生参加演讲呢。”
白景云听她声音平稳,面上神情不变,也就信了十分,才缓缓说道:“嗯,小玉你一向有主见,哥哥就是不放心你,才随口叮嘱一句。你要知道帅府可不是白公馆,那里就是龙潭虎穴啊,一想到你日后要在那里生活,就忍不住不担心你。”
白小玉听他如此说,不由长舒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瞬间就松懈了下来,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声音里满是撒娇意味,“哥,你还不了解我嘛,我可是上过学堂的进步女学生,如今又是女学的老师,可是什么都懂的,并非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你就放心吧。”
白景云幽幽叹息一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就是因为太了解你才不放心,小时候你那性子,有几个人敢说你一句不是,就是个小霸王。”
白小玉忍不住哼了一声,鼓了鼓腮帮子,撅着小嘴说道:“哥,能不能不要再揭我的短了,当年小时候不懂事,可人家早就变了嘛。你自己说说,是不是十三岁之后,我就再没惹过什么祸吧?如今想想,都十年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白景云见她忽然神情落寞起来,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他不知想到什么,不觉心头一紧,使劲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小玉,你是不是想到了十年前的事?你是不是还没有释怀?”
白小玉听他如此问,心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那掩藏在淡漠之下的悲伤将要弥漫而出。她抬头看着蓝蓝的天,幽幽说了一句,“怎么可能忘记呢,午夜梦回总是忍不住想起,我也想忘记,可那记忆早已成了心底的烙印,再也去不掉了。”
白景云将她的头笼在肩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似是在安慰,“小玉,那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没有人可以指责你,连你自己也不能。”
白小玉趴在他的肩上,有泪水浸透到他的长衫上,氤氲出一朵悲伤的花。她努力吸了吸鼻子,换了个话题,“哥,如果我真的在帅府过不下去了,我就回白公馆,一辈子跟你们在一起。”
白景云只觉肩头温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