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谁?”
上官燕绥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我刚刚听到你屋里有动静,就起来看了看,你还好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原本憋在心里的苦好似突然决了堤,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地滚下来,心里还在想着,难道是刚刚做梦的时候叫了出来?居然连他都惊动了。她伸手慌乱地将眼泪擦干,才低声说道:“进来吧,上官先生。”
上官燕绥听到她的声音才打开门走了进来,手上还端了一杯牛奶。他走到床前,看了看她通红的眼睛,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把牛奶递给她,声音难得有些温柔,“做噩梦了?喝杯牛奶吧,喝完之后或许还能再接着睡会儿。”
凌小骨从他手上接过牛奶,不小心碰到了他冰凉的手指,小手一颤,差点没拿稳杯子。她惊慌地双手捧住杯子,咕咚喝了一口,滚热的牛奶散发着热气,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原本发凉的身体瞬间热了起来。
她看着晃动的牛奶,小声说道:“上官先生,你可以叫我小骨,我叫凌小骨,不用总是你,你的叫。”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把名字告诉他,突然很想听一听他叫她“小骨”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上官燕绥墨黑的眼眸如一汪深潭,听到她的话后,探究地看了她一眼,许久之后才“哦”了一声,淡淡开口,“那你也可以叫我燕绥,不用叫上官先生了。”
额,这是要礼尚往来吗?我并不是为了那个才这样说的,好吧,其实总是叫他“上官先生”确实挺别扭的。凌小骨心里咕哝了一句,又喝了杯牛奶,手指若有似无地摩擦着杯壁,假装不经意地问道:“燕绥,为什么你的手指是冰的?”
上官燕绥闻言似乎一愣,看向她时黑眸深不见底,有暗光闪过。但是当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时,他瞬间转开了头,低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气血障碍和体寒造成的吧,又或者我长期待在停尸房里,温度一直很低,身体就这样了,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啊,对啊,他是入殓师,停尸房是保存尸体的地方,一直都是很冷的,倘若真的做了很多年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她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又好奇地问道:“可是我看你应该和我差不多年纪吧?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入殓师吗?那个不用培训几年,或者是先读完基本学业吗?”
上官燕绥抬头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并没有看向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很小的时候就出来打工了,后来机缘巧合才做了这一行,混了几年才进了y市市立医院。”
孤儿啊,凌小骨心底升起一股敬佩,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的身世,看他住的地方,还以为他的家庭很不错呢。她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落寞,急忙说道:“不好意思,燕绥,我不是有意提起。”
上官燕绥慢慢地摇摇头,转头见她已经将牛奶喝完,直接将杯子接了过去,轻声说道:“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一觉吧,早上醒来吃过饭,我送你回去。”
凌小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使劲地点了点头。她看着他的身影走出去,轻叹一声,也不知为什么会叹息,就只是突然想这样,是对他身世的怜悯吗?哎,她哪里有这个资格呢,明明自己的命运更坎坷啊。有谁会在十年内遭遇三次死亡威胁呢?估计很少吧。
她本以为做了那样的梦,根本不可能再睡着,但是当她躺下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而且睡的很香甜,再醒来时,已是早上八点。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洒进来,红木地板上都是跳跃的光斑。
凌小骨坐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跟昨天相比,心情真是好了很多,说不出的畅快。她快速地翻身下床,洗漱换衣服,才走了出去。
凌小骨刚刚走出门,就听到厨房有声音,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站在门口偷偷往里看。
上官燕绥在做早餐,一手背在身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