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奔,奈何被几名小太监,七手八脚的架着,如蜉蝣撼树,根本挣脱不开身,只得就这样,疯疯癫癫、形容狼狈的被那几名小太监,拖拽着向着殿外走去。
殿内众人,就这样,瞅着周庶人被拖拽着越走越远,很快,便消失在一众嫔妃眼前。
众嫔妃见状,面色各异: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只觉解气;有人面上惶惶,明显被刚刚的一幕,给唬得不轻;也有人面露不忍;还有人面上,掠过一抹类似于物伤其类、兔死狗悲一般的哀色。
居高临下坐于上首的李元珩,自然将后宫诸人的面色,给瞧了个正着。
见状,他目光微闪,不辨喜怒。
而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坐于一隅的邓贤妃,则是突然自椅子上起身,施施然来到大殿中央,优雅的冲着李元珩行了一礼:
“陛下,您刚刚也瞧见了,丽嫔……周庶人现已疯癫。她这幅模样,也怪可怜见的。臣妾瞧着实在不忍。
陛下,看在周庶人自东宫那会儿便开始服侍您的份儿上,就别让她自裁了。改为让她入冷宫。您看可好?”
闻言,不少嫔妃与在场宫人,皆暗道贤妃果然慈善。
这位,真就是如那观世音菩萨一般,大慈大悲、慈眉善目。
李元珩闻言,却是一挑眉,斜睨了此时,正冲着他盈盈下拜的邓贤妃一眼,一脸的不置可否:
“哦?贤妃,你是在为周庶人求情?”
邓贤妃闻言,十分坦然的点了点头,面上一副悲天悯人模样,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是!陛下,臣妾的确是在替周庶人求情。”
说着,她又望向被皇帝揽在怀中的宁雨菡,笑道:
“陛下今日之怒,皆因姝嫔妹妹而起。不过,姝嫔妹妹自也是那和善之人。想来,姝嫔妹妹也不忍周庶人横死。妹妹,你说是也不是?”
闻言,宁雨菡不由得皱了皱眉:
邓贤妃这番话是何意?
暗指她是那搅事精,今天的一切,包括丽嫔的惨状,都是因她而起?
还是想要给她来个道德绑架?
若是她不顺着她邓贤妃的意思,求情放周氏一马,她便不是和善之人?
换而言之,她便是个睚眦必报、不贤不惠的恶女。
果不其然,邓贤妃此言一出,众嫔妃望向她的目光,明显变得不同了。
不少人的目光之中,带着审视,与赤裸裸的怨怪。
好似在说——
宁氏,你就是个祸水!
快应了贤妃娘娘的话,否则,你就是个坏蛋!
奸妃!
是周幽王的褒姒,商纣王的妲己。
你个奸妃!
而就在这时,李元珩也开口了:
“雨菡,对此,你怎么看?嗯?”
年轻帝王转目望向宁雨菡,冲着她挑眉一笑,一副在征询她意见的模样。
闻言,宁雨菡直接无视一众嫔妃投注过来的灼灼目光,一扬修长白皙的脖颈,冲着众嫔妃,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这才转目望向身旁的昭文帝,倏然自座位上起身,冲着李元珩深施一礼:
“陛下乃大胤之主,亦是臣妾等人的天。陛下乾坤独断,一切自有圣裁。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不敢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