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不行啊,在这蹲着能看见啥呀。”文森特不耐烦地质问着老维特,半蹲的姿势让他的大腿忍受着一阵阵酸痛感。
“小点声。”老维特比出嘘的手势,脚底的麻木感让他不得不来回调整姿势。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道黑影从街道右侧闪过。
“走,跟上去。”老维特刚一起身,脚下立刻传来一阵强烈的麻木感。他手扶着墙壁,尝试着唤醒被钉在原地的双腿。夏日的夜晚总是充满潮湿的,悬在半空的水汽成片成片地涌入街道。环顾四周,只剩下老维特自己还在原地站着。
“醒醒,你咋蹲着蹲着就睡着了呢,那个人都快跑远了。”说罢,文森特先一步上前追赶着那道就要消失不见的黑影。
“刚才那是梦吗?”老维特双手支着膝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他眼前猛地一黑,身子不听使唤地倒在了地上。
“你真是老了啊,以后还是我自己行动吧。”文森特背起趴在地上的老维特,花白的胡须沾满了污泥。
“追上了没啊。”
“没有。”文森特继续走着,嘴里嚼着从值班室里拿的口香糖。
旅馆内,一间闲置的客房外几位便衣警察按部就班地守在门外。正在洗漱的房客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在最近半个月的时间里,警察局派来调查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5点43分,楼道口吵闹的争吵声催命似的将我从梦境中拉回现实。还未迎来日出的天空,干痒难耐的嗓子,驱动着我把手伸向床头柜上的水杯。大口畅饮后,骚痒的刺痛感并未消除。半闭着的眼睛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控制不住地打着喷嚏。
6点05分,天刚蒙蒙亮。床头的抽纸用了整整一盒,红润的眼眶不受控制地闪着泪花。
“嘀嘀嘀…”
“贺华,你能帮我带点感冒药吗?”
“行,我等会儿给你带点过去。”
8点23分,我穿好衣服,站在旅馆门口,聆听着过往车辆的鸣笛声。
“你咋还自己下楼了,外面不冷啊?赶紧回屋去,我把药给你带来了。”贺华用手轻轻拍了拍袋子里的药,脸上的笑容又一次绽放开来。
“一个感冒而已,不用这么小心的吧。”
“感冒轻点还好,但你看你酒这么远的路你吸溜多少次鼻涕了。”他用那布满老茧,粗壮的大手掌摸了摸我的额头,“而且你还有点发烧,不得好好休养休养啊。”
“那儿怎么这么多警察啊。”老贺搀扶着我走到三楼的楼梯口,眼睛却不自觉地转向了一旁。
“等回屋再跟你说。”持续的胀痛感让我久久说不出话。
“你先躺着吧,我去给你接点热水。”把我安顿好后,他整了整衣领,泛黄的油渍显得格外亮眼。
“出门在外还得是有个照应好。要不是我你估计药都喝不上。”老贺半开玩笑的语气还是忍不住回忆起了一些事情,干瘪的眼眶顿时泛起了泪水。手里的调羹在碗里来回转了几圈,随即将晾好的汤药灌入我的口中。
“想不到你这么会照顾人呢。”我抽出一截卫生纸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药水。
“你说你没追上,那你看到他往哪个方向跑了没?”老维特躺在摇椅上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
“好像是往一个旅馆那儿跑了。那个旅馆叫啥来着…”文森特挠了挠头,细细回想着昨晚的场景,“哦,对!是叫瓦格茨。”
“听说明天晚上要下雨,记得带把雨伞去。”
“那您就在这好好看门吧。”文森特坏笑着挑了挑眉毛,随手从旁边售货架上拿了瓶果茶放到老维特的怀里。接着打开一瓶汽水,看着瓶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