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宗,飞鸾殿。
“呕——”晏又儿恶心地干呕了几下,被传送的眩晕弄得七荤八素。
岁竺站定在远处,就见有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童走了过来,对她行礼。
“师姐,许久不见,承泽仙尊在里面等您。”
晏又儿听到承泽二字,弯下的腰立马挺直,连忙左右看看,没看到承泽仙尊才松了口气。
“我们怎么突然在这里啊?”晏又儿疑惑道。
“仙尊察觉到师姐所在有所异常,所以发动了阵法传送,请师姐跟我来。”解释完后,小童再次示意岁竺跟过去。
晏又儿道:“那你去吧,我回去了。”
虽然对归海心有不舍,但被发现偷溜下山,她也必定会受到惩罚。
岁竺跟着小童,走进了一处竹林小院,沿着石子铺设的小路走到一处院门口,小童便停了下来,道:“师姐,进去吧。”
岁竺点点头,轻轻推开了门。
随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手中的酒壶托举,移动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而一抹银白色身影则垂坐在古琴前,不再以黑色掩饰的蓝瞳在林中的细碎阳光下泛着点点金芒,白睫微垂,细长的手指搭在琴弦上,一阵有优美的弦乐萦绕着,银色发丝披散,蜿蜒散在落满叶子的地上。
侧脸线条优越,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
神色淡漠,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冷冽气息,拒人以千里之外。
听到动静,云宿没有抬头,而是轻启唇瓣。
“为何要跑?”
岁竺走近云宿,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回答道:“弟子觉得在山中待的无趣,想下山找找乐趣,但是没想到出了差错,落在了归海。”
弟子中规中矩的回答让云宿停下了扶琴的动作,弦乐也骤然停止。
岁竺从小被他找到时,就一直很听话,但他明白,这种听话只是浮于表面,暗地里却是另一个样子与想法。
有时候他既希望岁竺听他的话,留在他身边,又希望她能保持原有的样子,留有自主的想法,在自己的天地里随意翱翔,而不是被拘禁在一处郁郁寡欢。
他一直清楚,自从回了宗门,岁竺的心思便一直活络在离开宗门这件事,不愿乖乖待在宗门,也不愿待在他的身边。
他抬眼,望向低头的岁竺,只能看到她低着眉头,眼睛还时不时不安分地观察他的脸色,看她活泼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人总是如此矛盾。
他起身坐在放着酒壶的桌子旁,拨了拨垂地的银色发丝,淡声道,“过来罢。”
看到云宿将酒壶拔了个盖子,从屋内隔空取出几盏琉璃杯,将酒液倒了下去。
师尊要喝酒?
岁竺惊讶地想。
她在对面坐下,面前便被端了一杯酒。
“喝吧,既然都带过来了,不喝……”
云宿看着手中的白色酒液,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
“实在可惜……”
岁竺从小没喝过酒,这次还是第一次,她拿起杯子,小小地喝了一口。
口腔中顿时弥漫着一阵苦涩,她低头咳了几下,被辣的呛出了眼泪。
难喝。
她放下琉璃盏,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看岁竺不胜酒力的反应,他将手中的酒液饮了下去。
岁竺还以为云宿也会被酒呛到,却没想到,他喝酒跟喝水一样,毫无反应。
看到云宿一杯接一杯地喝下酒液,岁竺心里一动。
她是不是可以等师尊喝醉了,让师尊解开牵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