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可流言的传播正是因为世上没有那么多智者,而越是没有出处的传闻,越多人信以为真。
从耀华终端出售的消息传出的第一天,员工的议论就没停止过,但凡有两三个人凑在一起,话题就没有离开过。
“刘工,你是老员工,能不能给我出出主意,我毕业才不到一年,是跟着去新公司,还是重新找工作?”一个娃娃脸的男生说道。
“是啊,老刘,你怎么打算?你这个级别挣不少了,是不是打算自己出去做点小生意。”一个秃头的衬衣男说道。
“你们别瞎说,刘工是重点项目负责人,这时候走了项目怎么办?”一个女工程师说道。
“我不走,再说现在还没有官方消息,耀华终端未必会卖掉,说不一定是竞争对手搞事。”大家口中的老刘说道。
“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你没看新闻吗?理想的马旭峰都说啦,他很有兴趣。早知道不来耀华了,本来以为找到金窝窝了,没想到跳火坑了。”一个眼镜男说到。
“话不能这么说,你这几年没拿到高于业界平均水平的工资吗?”老刘说道。
“你少唱高调,工资比原公司高不假,但如果耀华终端被卖了,新公司难保不裁员,到时候饭都吃不上。”眼镜男激动地说道。
“都说了卖掉公司是传闻,郝总都没确认。”老刘说道。
“是啊,既然是假的,为什么郝总躲起来不见员工,是不是拿到钱不管公司了。”眼镜男说道。
“你胡说……”
这样的对话和争吵每天都在发生,连隋祖禹、沈同方等高管都亲眼见过几次。虽然众高管都三番五次地对团队说要坚定信心,不信谣言,不传谣言,但郝仁的消失让让几人的发言毫无说服力。
在郝仁一个人在家喝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沈同方走出实验室,挑起了大梁,成了大家的主心骨。他每天都召集几个高管开例会,想尽办法让人心浮动的团队正常运行。
这天开完例会,隋祖禹等其他人走后,叫住了沈同方。
“沈工,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行,我想抽根烟,我们去天台吧。”
两人坐电梯又步行了一层楼来到天台,已经是下午五点,阳光没有那么刺眼,斜斜地照着两人,把影子拉得很长。
沈同方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递给隋祖禹。
隋祖禹摆摆手拒绝香烟,说道:“沈工,我们真的不考虑一群人去郝仁家把他拉来公司?你看大家都传他传成啥样了,说他离职,说他退休,说他移民的都有,这工作还怎么做?”
“以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我们赶鸭子上架没用,这事得他自己想明白了。”沈同方吐出一个烟圈说道。
“沈工,我就不明白了,木还没有成舟,他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我们都能想到集资,他那么活泛的人怎么会想不到?”隋祖禹说道。
“你是郝仁最好的朋友,怎么这么不了解他。我这个小师弟啊,胸怀大志、目光远大,但作为公司的掌舵者,他有个硬伤,就是太重感情。”沈同方说道。
“重感情怎么是缺点?他重感情大家才愿意跟着他。”隋祖禹说道。
“做朋友是优点,做领导不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他两个都占了。郝仁是赵扬一手提拔起来的,郝仁一直把赵扬当成灯塔,结果赵扬出尔反尔,让郝仁尝尽被欺骗的滋味,他哪里受得了,可不就马上垮了。另外,集资这件事他不可能想不到,只不过他知道独立创业的风险,不愿意让你们跟着他一无所有,明白了吗?”沈同方说道。
隋祖禹听了怒从心生,顾不上形象大声骂道:“混账东西,跟我计较个屁,我看他就是胆小鬼,怕负责任,要是怕大家一无所有,就应该振作起来,而不是躲在龟壳不出来。”
“你们俩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