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的下颌线线条一路延伸入领口,叶昔这才注意到他的衬衫的领口敞着。
平直的锁骨上,有新鲜的牙印。
救命。
“我是来问你正事的!”这个样子太不合适顾远征,叶昔觉得他一定是被什么妖怪上身了,“你正经点儿!”
他低低地笑,不把她当一回事。
叶昔气极了,愤怒得近乎委屈:“我是来问业绩分配的。我看了,我不签字!你不能这样欺负我!我项目也退了,团队也退了,你不能再抹杀我的业绩!”
顾远征点点头,柔声哄她:“不签就不签,都听你的。别生气,啊?”
这么好说话。
叶昔满心疑惑,小声试探:“那你给我改吗?”
顾远征叹了口气,仰起头,烦恼的情绪蔓延。
“我不需要多了,”叶昔实事求是,“按平常那样正常分配就可以。”
历年分配都有固定比率,承揽的、承做的、承销的各不相同,她不会拿不属于她的部分。
他喉头颤动,低沉的叹词流淌而下,尾巴拖得长长的,却不说一个“好”。
叶昔等了一分钟,几乎以为他睡着。他猛然转正了脸,表情冷下来:“元昱对你不好么?”
“关他什么事?”
“你嫁给他,应该不需要考虑钱。”
叶昔噎住,很快反驳:“这是两码事。我现在争取的是我的劳动所得,和我嫁给谁无关。”
“说得好。”顾远征突然赞她,毫无征兆地换了话题,“说得好。你喜欢我夸你,我知道。”
在叶昔愣神间,他突然凑近一步,将她按上墙。
他的气质一下子变了,冷淡变成残酷,优雅变成魅惑,按着她的手暴力而隽美,几乎将她的肩膀碾碎。
“你很聪明,很知趣,很美很诱人。”
声音愈沉,他靠得愈近,薄荷味冰凉,浓得压过了一切:“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在我脑海里,从你给我打电话的那一刻起,我搂着的女人就变成你了。”
哐当。
心里有什么崩塌了。
叶昔动了手。
打在他脸上,却使自己的眼睛酸得发疼。
“顾远征,你认真的?”
顾远征挨了打,脸上恼怒,眼神危险:“怎么?不信?”
他整个人猝然贴上,吓得叶昔尖叫出声。
她慌乱地打他,花猫般挠乱了他的衣衫,他不管不顾,更近了,她便哭叫着推。
明明两人体格悬殊,这下子却轻易推开。
叶昔喘着粗气,一滴清泪兜不住,从眼角滑下:“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认真的?”
顾远征长叹一声:“不亏是我教的,都这个时候了,还知道遵守双重确认,嗯?”
叶昔敌视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气氛很不好。
“我是认真的。”顾远征翩然退后,松开手理了理被她弄乱的衬衫,举手投足间又恢复成那个运筹帷幄、冷静睿智的男人。他开口讲话,深沉的嗓音把颤抖掩饰得很好:“叶昔,我认真地问你一次,你愿意接受我吗?”
叶昔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走廊上好安静,安静得能听见头顶电灯的电流声。“滋滋”地重复着,将时间拉开,变得冗长。
他说,什么?
空气中响起心跳声,是她的,一下一下,越来越乱。
眼角的视线闪过动静,眼神追过去,她看到门缝后的李淑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