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间出来,到包间里去。
孙秘书见两人进屋,迅速将茶水摆好,手心一摊表示“请”,然后立刻遁走。
他走的时候带上了门,包间门锁舌发出敲击声,吓得叶昔一抖。
房间里只剩他们俩,任何细微的动静都叫人敏感。
叶昔屏着气低着头,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向大门挪了又挪。
但她不可能做到不引元昱注意。从她当面向顾远征承认她是他太太那一刻起,元昱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这番动作自然全被元昱收在眼里。
元昱忍着气闭上了眼,再睁开,转身为她拉开凳子:“…请坐吧。”
居然用了敬语。
叶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今日的元昱依旧身姿挺拔,风衣衬得他极潇洒。袖口处一只红针小怪兽手表躲猫猫般露出半边,极有趣味;他的神态也是平和优雅的,声调更是温和可亲,一切的一切都很美好。
这让她恍然想起了两人去涟华酒楼,那个明媚又愉快的下午。
店是满屋粉红,灯是金丝鸟笼
呵,其实也不是那么美好。粉红色的是梦,金鸟笼却是真的。
这样的一场幻梦里,她居然像中蛊了一样,贪恋他对她的好,甚至贪心地想要更多。
真傻。
元昱说的对,117个亿,有什么买不到?
在这样大的一笔钱面前,她该知足。
所以他想怎么看待她,有那么重要吗?
叶昔垂了眼,茫然地坐下。
元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拉开第二张椅子贴着她坐下,抬起手靠近。
寒毛瞬间竖起,叶昔不自在地别过头,甚至伸手向上拉扯了高领毛衫的领口。
元昱晃了晃神,眼睁睁地看着她躲开自己。
“你把脸转过来。”
叶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转过了脸。
她听到他低低地笑,声线一如既往地迷惑人:“把头埋得那么低,我怎么看得到你?”
叶昔又深呼吸一次,犹豫半天,还是抬起了脸。
下巴骤然受力,是元昱托住了。
叶昔一颤,下意识往后缩。
她不愿意。
虽然已经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但元昱当真摸上她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没准备好走进那个金色鸟笼里。
她在意,她在意元昱怎么看她。
她不想当他的玩物。
眼泪没有忍住,大滴大滴落下来。
“这么疼?”元昱低下头看她,很专注,那双染上灰色神秘光彩的眼睛如水温柔。
“不疼。”身体的伤痛,她并不在意。
元昱却很当一回事:“是我下手重了。我再轻点,很快。”
说着,他的手指变得更柔,又迅速用另一只手沾了药膏,轻柔地点在她的下巴上,像是轻抚琴键。
“这是我最信任的老中医亲自制的药,止痛消淤都很快。”元昱偏过头,给她看他的嘴角,“我之前受伤的地方就是用了这个,你看,不留疤的。”
原来他不是要强迫她,而是在上药。
叶昔吸吸鼻子,看向他的嘴角。和顾远征那副模样相比,元昱的脸确实好得挺快,也许真是药有疗效。
“我昨天,”元昱手上动作不停,言语却顿了顿,“不是喝醉。”
“嗯。”
他边说,边细心地将她的高领毛衫一点点卷下,见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蹙紧眉头,咬住了牙。
这些,都是他犯浑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