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连忙替小门童遮掩,“本来就不是开饭时间,人家也是照顾我啦。”
陈伯坚持起身,叶昔一把拉住他。
陈伯笑了,哄叶昔的表情像在哄自己的孙辈:“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教训他,我仲要赞他,好唔好?我是有个事情要处理一下。”
叶昔放手,陈伯起身离席,临走前喊来徒弟阿万:“阿万,沏过一壶茶,我等阵返来。”
很快,阿万推着冲茶的小车过来,小车上火炉茶具、开水茶叶一应俱全。她以热水温杯,看一眼叶昔,放茶叶入壶,又看一眼叶昔,倒入开水、洗茶冲茶、过滤分茶每做一个步骤,都要看一眼叶昔。
很难叫人不在意。
“怎么了,阿万?”叶昔早就看出阿万今天不待见她,但她是陈伯的徒弟,又是个小女孩,叶昔并不计较,“我可以随陈伯叫你阿万吗?”
阿万只埋头冲好茶水,拿起茶杯在叶昔面前重重一放,不回答她。
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几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叶昔便小小地激她:“阿万,你不讲出来,就算你自己气炸了,也不会影响我分毫的哦?”
阿万果然上当,但还是留了一手:“是你逼我讲的啊?不是我要讲的啊?你等下不要找陈伯告状!”
“自然。”叶昔手快,从茶具里取了个杯子,示意她给自己也倒上一杯。
阿万四下看过,见无人注意,便大大咧咧地坐下,但还没大胆到给自己倒茶的程度,又看了叶昔好几眼:“你很漂亮。”
“啊谢谢。”叶昔是真没想到,不待见她的阿万,上来居然夸她。来自女孩子的夸赞,让人舒心。
“所以”阿万忽然扭捏起来,接连捏了好几下手,“如果你未来做了少奶奶,可不可以照应师父多一些?”
“啊?”
阿万的委屈突然崩溃:“你别装不懂了!昨天你和那个元少爷吃餐饭被小报登了,今天元少爷的妈咪就找到了师父要你的名字。师父他明明识得你,但怎么也不肯讲,现在那个贵妇谢太唔高兴了,她要整蛊师父的!”
“阿万!唔准乱讲!”
陈伯从转角急急走出来,制止阿万继续往下说。他又抱歉地看向叶昔,在人前陈伯并不直呼她的名字:“叶小姐,小孩子不会说话,你不要当真。”
“我没有乱讲!”阿万挣扎着起身,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似的,细细说来,“今日午间谢太太把师父和我突然叫了去,说是要我们服务用餐,实际上就是借机问你的事。师父不顺从她,她就找了好多的借口折腾师父!明日,她又点了我们”
“阿万!”陈伯厉声打断了他。
“陈伯,”叶昔连忙拉过陈伯的手,双手握在手心里,他苍老的手背血管凸显,手心老茧深厚,是做惯了活计的手,“阿万做的对。每一个徒弟,都见不得师父受委屈,都希望师父好的。”
这是她的真心话。
她也愿意帮顾远征分忧。
哪怕顾远征变了,他依然是她的师父。
“还有呀,”叶昔笑得温温柔柔,一如昔日的那副闺秀模样,“您不必担心我,直接告诉谢清月,我叫叶昔。至于她能查出什么,靠她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