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彩从女娲的神情中猜到了祂的想法,这件事倒的确是祂的问题,其实算起来,轮也该轮到纣绝阴天了,明彩抢女娲先提出来,只是顺手在两人之间插一颗钉子。
哪成想这回旋镖转悠了一圈,竟是扎回到自己的身上了。
“盗山贼的事,想来你应当有不少问题吧?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如何?”
明彩依旧是在空手套白狼,有关盗山贼的密谋,祂本就是要告诉女娲,乃至在场诸真的,祂以七泽烟引来诸真,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拿有观无观真人的性命,或是戳破诸真的道心。
道出盗山贼的部分目的,转移目标,这才是祂的目的。
因此,祂这又是在拿一件祂必做之事来平息,转移女娲对祂的疑心与怒火了。
但这次不一样,明彩提出之事实在太过离谱,故意在祂们的心中扎下一颗钉子,随后又劳心劳力地转移祂们的注意力,这样古怪的蠢事,实在不像是明彩这样的人能做出来的。
更何况,明彩手中还有一柄那样的凶器,一柄即便是女娲也深感棘手,感受到浓重寒意的宝剑。
“不够。”女娲面无表情,祂自觉取回了主动权,恢复了原有的矜持,与高傲,“应对盗山贼历来便是你我的主责,因此,互换手中的信息也自然是应当的,这不能用作交换的条件。”
“自当如此。”明彩丁点不恼,出乎女娲及诸真意料的是,祂竟直接向着女娲递出了手中生满铜锈的宝剑【失真】,眼中似乎充满了诚意,“既如此,这柄剑,充作补偿,如何?”
女娲愣住了,祂意识到明彩既然会如此果断地将这样一柄法剑用作补偿,要么再造这样一柄法剑于祂而言算不得什么难事。
要么,这柄剑有着祂们所不知道的问题。
当然,这柄剑在入明彩之手后发生的变化祂们也看在眼里,但诸真却丝毫不会怀疑明彩在这过手间便抹去了这柄法剑的威能。
且先不说这样的手段实在太过明显,不可能瞒得过在场诸真,而且,此等手段也太过低级,上不了台面,明彩不屑于为之。
而且,送出这柄法剑本就是在祂的计划之中也说不准。
这倒不是女娲警惕地过了头,而是咱们的明彩真人,祂有过做这种事的先例,而且不止一次,更准确的说,是数不胜数,难以计数。
其中手段繁杂,防不胜防,都给女娲及其余诸真给干出应激来了。
当然,明彩在事关诸有的大事上,从未有过问题,至少在有观无观真人之前没有。
至于有观无观真人这件事,女娲不确定,没人可以确定,固然这实在太过荒诞,但是在这样的荒诞中,却似乎掺杂进了一部分的真实。
真真假假,是真是假,实在令人难以分辨。
但是这样看起来似乎不怀好意的“补偿”,女娲敢收吗?
为何不敢?
女娲坦然伸出手,笑意盈盈地从明彩真人的手中接过这柄生满了锈的青铜剑,两人全程慈眉善目,喜笑颜开,似乎是什么至交的好友在交换什么礼物一般。
而且明彩真人也完全没有不舍的样子,女娲伸手过来之时,祂非常自然地将这柄剑放在了女娲的手上。
如此一来,女娲及诸真就更怀疑明彩的动机了,哪怕明彩表现得再怎么自然,祂们也觉得明彩这是在迫不及待地要交割这柄宝剑。
但女娲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细细打量了一番【失真】,但此时的【失真】从外观上看,已无任何特殊之处,仅仅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被时间锈蚀的青铜古剑罢了。
但女娲却不敢小觑,这柄剑普普通通的外表之下,是令祂都感到心悸的危险。
而且,出乎女娲意料的是,这柄剑的重量很不寻常,可以说,诸有恐怕只有大罗道真才能面不改色地接住这柄剑,而不至于被其恐怖的重量压垮,以至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