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头来,他道,“当年我家出事,我尚在昏迷之中,容勒趁我不备将我儿思问带走。”
魏无像胸口堵着一口沉闷的气终于得以释放,他恨恨的攥着拳。
“我醒来的时候,我儿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我不能死。”
那一夜的李绍泊拖着疲惫且沉重的身躯,在容勒放了一把火之后,带着老管家身上所有的银两,从季家后门跑了。
他得活下去。
他得搞清楚,墙为何而倒,儿子到底怎么死的。
李绍泊把所有的银两都给了城郊的一个中医,请他为自己整骨,直至和原来的容貌完全不同。
至于脖子上的伤痕,他用简单的黑纱盖住。
下一步,他要潜到容家老爷身边。
李绍泊本来就是从最辛苦的民工开始做起的,他知道容勒这样的大老爷,最容易被谁打动。
于是他将容家马车的车轴卸掉了一半。
等马车出现问题后,他飞身扑出,用一条腿换了容勒的命。
魏无摸向自己的腿,“这条腿,不管怎么捶打,都没有感觉了,但换得值。”
他艰难的直起身子,在怀中摩挲了半天取出一沓子泛黄发旧的册子。
魏无:“我本就会做生意,跟在容老爷身边只消机灵些就能往上爬,不过两年就做起了掌柜。”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在留心他身边的所有人。”
他将册子双手奉上。
“这里面详细记载了他是如何与手下人谋划,屯占季家财产的过程。”
苑福
宁将册子取过,略微翻了几翻,几个人名她都不熟悉。
魏无解释道,“那上面的都是先我之前的掌柜,容勒疑心重,一旦换人必定斩草除根,我只能留下册子,静候翻盘的时机。”
册子递到蒙宠手里,他都没打开,随手放在一边桌上。
蒙宠:“那你这么干,是容勒对你起疑心了?”
“我又如何才能知道,你是真的李绍泊复仇,而不是想反将容勒一军呢?”
温成均望向堂下的容毓,他脸色并不好,但眉目间没什么担忧,温成均转了转手里的折扇,想出了个主意。
他笑道,“蒙大人,堂上问审可不能引诱啊。”
蒙宠微微颔首,“指挥使,下官不敢,只是容家有皇商的名号在,下官不敢妄断。”
温成均:“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一个皇商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容四尚在,扶州众多商户尚在,还愁你扶州断了吃用?”
他这话说的严重。
而且指向性非常明显,蒙宠咬了咬牙,总觉得这个指挥使一味的偏向苑福宁。
魏无紧接着又道,“大人,那册子里记载了容勒下手的过程,您可以翻阅,小民不是妄言。”
“若是不信,大可将那几位掌柜的家里人叫来,他们都是熟悉其笔迹的。”
容勒:“他是扯谎的!大人!”
他拄着拐杖,从外面一路疾走,但身子骨越发虚弱,走几步就要停一停,连话都快喊不出口了。
赵流月跟在后面。
她高声呼
喊着,“大人,莫要听魏无胡说八道!他是被容毓收买了,他要对我们斩草除根啊!”
容毓和福宁几乎同时转身看向他们。
和容毓对视的那一刹那,赵流月没由来的心里发慌。
她颤抖着举起手,指着他,“他还夺走了我的儿子。”
容毓轻笑了一声:“大奶奶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