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昶观察着妹子的神色,不算十分悲伤。
“我看那容家少爷是个有主意的,以后姓不姓容都未必,一码归一码。”
“你且拿着,要是觉得他合适就相处着看,要是不合适,就权当没这事,这物件儿随便你怎么处理了。”
福宁慢慢坐下,冲光看了看玉璜。
不是便宜料子。
她定了许久,慢慢回头看兄长,“这件事,谁也不要讲,哪怕是我嫂子。”
苑昶点头,“哥有分寸。”
福宁:“他是我的盟友,这个物件儿不能毁了我的盟约。”
好夫妻必定是真盟友,但真盟友未必是好夫妻。
再说他年纪尚小,身上又一堆家族官司,或许也算不得良配。
苑昶从来都猜不透妹子的心,但他也不多问。
“哥心里有数。”
苑昶看了看门外,“我是趁着军营修整出来的,明早得带队去榆木川护卫京师,军令来的急,哥不送你了。”
福宁紧张的支起身子,“不会要打仗了吧?”
苑昶一指头点在她脑门上。
“乱想,要是战事在即,你哥我是第一道防线,你什么时候见过防线扎在皇帝枕头边的?”
福宁揉了揉脑袋,嘴一撇,眼圈又有点红了。
嫂嫂真是的,嫁个将军干什么,一年到头回不了家,还得担惊受怕。
前堂——
容毓独自坐在堂中,戌时将过,信使上了门。
十只灵芝整齐的码在箱里,容毓手指轻轻扣在上面。
领头的进门就一惊:“是你。”
容毓颔首,“驿站一别,大人安好。”
信使:“你怎么在这?”
容毓没动:“梅苑两家是我的座上宾,客人有难,我自然要来。”
领头的有些出乎意料。
他哼了一声,“我说怎么有人敢和我等叫嚣,原来是背后站着人呢,我等这趟回去,必为你们美言几句。”
容毓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我也有几句话,请一并带给赵衡。”
有信使长剑直指他:“你岂敢直呼赵大人姓名!”
木冬立马出鞘和他对峙。
容毓没理会,两根细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敲打着。
“这种灵芝在扶州只有我拿得出来,他大老远的寻到不咸山,也依旧是从我这拿,下次就不必舍近求远了。”
领头的朝身后人一使眼色,让他把箱子拿回来,后面的小子不敢动。
万一再有筷子飞出来,戳穿他脑门怎么办。
容毓抬眼,“再者。”
“这十株是从预备明年朝贡的份额里提出来的,要是明年凑不上这个数字,影响了税收,还请他出面替我解释解释。”
领头的攥紧了长刀,“你敢威胁赵大人?”
容毓站起了身,朗声一笑。
“大人呦,我一介平民,怎么敢威胁他啊?”
“不过是山珍海味皆有定数,他这头既然拿了,我就得把话说明白了呀。”
他端起箱子交给领头的,腕子一沉重重一放。
笑意不达眼底,“十株灵芝,大人点点。”
看着信使等人去了,容毓眸光骤然冰冷,背着手转过身,突然发现苑昶就立在长廊外。
天哪!
大晚上,白袍子,又没灯!
容毓压下心里的惊骇,“苑将军。”
苑昶背着手,“怎么只有你在。”
信使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