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观,毕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和特殊调查局合作了,顶多会出现被死人,或者惨一点的死人。
他走进实验室,先是环顾了一圈,然后拿起桌上的一个没有标签的培养皿凑近了看。
估计这东西调查员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才请他来看。
“这是蘑菇吗?”专家自言自语,他手上的培养皿很奇怪,下面的琼脂被染成了红粉色,而上面则是一个个黑白的圆球状头部。
两秒之后,他猛地弯腰,手忙脚乱地想要扒开脸上的防护服。
“说过这里面没有传染病菌了……”调查员嘲讽地嘟囔了一声,站在原地看着专家吐了自己一身一脸。
在两人前面,放在金属架子上的培养皿均是底部血红一片。
这样的场景其实在某些高校的实验室也有,但那些培养基中一般都是红色的黏菌之类的。
但这里,只要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血红是什么——
那是交织在一起的血管。
而刚才专家手上拿着的,是细细密密挤在培养皿中的细小眼球。
带视神经的那种。
不仅如此,在专家不明所以盯着它们研究的时候,所有的眼球在一瞬间朝这个男人看来。恶意而粘腻。
它们居然是活着的。
这样完全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恶心恐惧瞬间击溃了专家的心理防线,实验室中只听他的呕吐声回响,更添了几分诡谲。
来往的调查员都不说话,沉默地清点实验室中的培养皿和记录册。实在受不了的就出去抽根烟看看海。
想来这其中的场景以后会出现在他们的梦中无数次。
……
这里的调查仍在继续,却不会影响到地球另一边的郁斯分毫。
他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完全是模糊的。近视本来就已经让郁斯看不太清眼前的事物,更何况现在天已经暗了下来。
郁斯下意识伸手去床头柜上摸自己的眼镜。
“吃饭有什么好带眼镜的。”
幕泽独具辨识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郁斯只觉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下一刻人就被环住脊背,一下子被抱了起来。
“唔。”郁斯用手肘抵住乱来的幕泽,“你别胡闹。”
郁斯大概一直没有注意过,虽然自己对幕泽很多乱七八糟的习惯看不上眼,但在对待自己的弟弟时,总会不自觉地用软一点的声音。
用现在网络上的形容就应该是,夹子音。
郁斯听见抱他的人轻笑了一声,伸手理了理郁斯额前的乱发,“别撒娇,起来吃饭。”
“已经到了吗?”郁斯推开他自己下床披上厚一些的睡衣,迷迷糊糊地就打算出去。
幕泽拉了一下他的手腕,强行把人拉回来,“桌子上呢,斯斯不戴眼镜还真是什么都看不见啊。”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因为其中的笑意压低了一点,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像一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孩那样。
郁斯看向幕泽,稍微有些茫然。
他做实验跟数据经常不能按点吃饭,所以这两年的血糖有些低,清醒后短时间内思维不会太清晰。
所以郁斯只是有些奇怪,毕竟以前幕泽从来不会和他这样说话。
更不会叫他斯斯。
幕泽起身,按开了灯,弯腰从桌子上拿过筷子塞到郁斯手中。他就像是在哄一个不愿意吃饭的小孩子一样,一点一点帮郁斯握住筷子。
垂眼认真的样子分外惑人。
郁斯是直到被按在桌前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拿着筷子仰头看着幕泽。脸上还有睡出来的红晕,脖颈修长白皙。
幕泽笑了一声,“哥哥这是怎么了?”
“……好乖。”郁斯垂眼拍了拍他搭在桌上的手肘,浓黑的睫毛像是扇子一样垂下来,温软漂亮,“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我们都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