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得很。与阿爹阿娘做新衫的时候,长卿也给自己做了几身略微宽松些的衣衫,正好这个月份能穿。襦裙绑带系着胸前,腰身上便就轻松了许多,只是这些时日来,她那处着实也丰腴了不少,昨日夜里殿下碰着的时候,便有些疼。
朝云来与她系胸前的粉带,下手重了些,便听得她“嘶”地一声。舒嬷嬷忙接了活儿过来,又嘱咐着朝云:“再过几个月,该还得再疼些。得要轻一点儿。”
长卿笑着将朝云拉了过来,“到底舒嬷嬷经验足,朝云还没嫁人呢。”
襦裙外头再罩了一件薄衫,长卿怕热,便从妆台上拿起一面丝面儿的团扇。扇子上石榴满树的图案,正是多子的意思。发丝全由得一根玉簪盘着脑后,到底是在自家府中,也不用盛装出席。长卿就这么被舒嬷嬷扶着,从屋子里出去了。
阮安远不动声色,正襟坐在堂里。徐氏却是坐不住的,见得女儿进来,忙凑近了将人扶着,上上下下又将女儿再打量了一通,这身新衫衬得她的长卿越发动人出挑,只是徐氏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女儿的腰身上。
虽是一身襦裙,却真是隐约能见得那处的弧度的…
徐氏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你说你这闺女,怎的不早说呢?”
阮安远也瞟了女儿的肚腹一眼,随即又避开了目光去,轻微咳嗽两声,“我阮家虽是大难临头,可一家子也都是读了些书的。你倒是好…”
长卿听得阿爹话里几分责怪的意思,方也沉了面上的神色下来。看来阿爹此行来,不是要告诉他新封的官位的。虽不确切的知道阿爹是在气什么,她也隐约有了些猜测,忙向立着一旁的长怀求救。
长怀正给她挤眉弄眼的,目光扫着她用团扇挡着的腰上。
长卿心里便就全都清楚了,“阿爹…长卿还未来得及与你说呢。”
阮安远叹了口气,“女儿都是给人家养的…”
“……”倒也说的没错。长卿见得二老都沉着脸,忙让朝云张罗着,给二老上了茶水。她方才将这两年来,她如何从官妓牌坊,流落道晋王手中,又被晋王培养着接近太子殿下身边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话说了两盏茶水的功夫,方才讲了个大概。阮安远听得却是一时气,又一时心疼。气就气他自己,护不了儿女,让女儿吃了这般苦难;心疼便是心疼着女儿,辗转流离,无处可安身。
徐氏一旁听得,都开始抹了抹眼泪。她心紧着女儿的,可阮安远这个一家之主还未发话,她也不好开口。只等着阮安远一旁道,“事情都落定了,也不好做其他的想。你这些时日便在屋里抄写经文,虽不是你的过错,可于家法实在不合。你下头还有个弟弟在看着。”
长卿昨日夜里便受了累,此下腰身越发有些不是自己的了…听得还得抄经,她正有些担心自己心力不济,身后却忽的有人沉声道。
“安远侯可是想罚孤么?”
阮安远见得太子来,忙领着屋内众人下跪行礼。长卿也由得徐氏和舒嬷嬷一左一右扶着转身要跪。
凌墨拧眉将长卿扶了起来,又对阮安远道,“这里不是朝堂,不必多礼。”
阮安远起身来,未敢多看太子脸色,又是一拜,“殿下政务繁忙,怎来了侯府。”还来了自家闺女儿的闺院,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正如早晨从这处出去的时候一样…阮安远虽是腹诽,其他的话却都问不出口。
凌墨边将长卿扶来自己身边,边道,“安远侯,孤要迎长卿入东宫的事情,已经和徐家长辈说过了。媒人和聘礼都是有的,只是那时候你和夫人都不在朝中。”
这话,阮安远方才已经听长怀和长卿各自说过一回了,只是还有些难以接受,也有颇有几分担心起来。安远侯府今非昔比,若长卿真是入了东宫,背后没有一个好娘家,就算腹中怀了子嗣,宠爱怕是也难以长远。当朝的摄政王便是个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