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檀雅的脑海中一直徘徊着周汝的那句话,他的父母和舅舅都是在三十岁之前死掉的,死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病,算一算云睿寒已经没有几年时间了。
“喂,什么事?”因为心里有些事,檀雅接电话的口气也很不耐烦,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是一个男孩柔柔懦懦声音,“沈小姐,程翊已经回国了,他现在正赶往医院。”
“这么快?”檀雅揉了揉眉心。
“国内的新闻闹得那么大,我无法瞒太久,他一听说云睿寒解约和住进医院的事情就急着买飞机票回国了?”
看来他对云睿寒还有几分心思。
“你先拖住他,我马上到医院。”
“沈小姐……”电话那头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略有犹豫。
“abel 你是我雇来的人,我希望你知道这点。”
“我知道我是沈小姐雇来的。”他顿了一下,似下定决心道,“他硬不起来,所以我根本没办法传染给他。”
“什么。”檀雅猛地踩住了刹车,“你再说一次。”
电话里的声音清清楚楚,斩钉截铁,“程先生,他是阳痿。”
这个消息,对檀雅而言,是莫大的冲撞,程翊是阳痿,呵呵,在沈冰楠原有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但可以确定的是程翊从来对她是爱惜有加,就算到了最后一步也会及时刹车,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沈冰楠更加觉得他是爱她的,也更加死心塌地,里也从未提过这个。如果这个是真的,那么,程翊还要娶檀雅和禁锢云睿寒,那他就只能是一个字,渣!
云睿寒睁开眼时,触目所见的是白茫茫的一片,白色的床,白色的墙,白色的灯发出惨白的光线。
他想要起身,却感到腹部传来钝石碎裂在骨肉的疼痛,一波一波,他可以想象刀子剥开他的肚子捞出一节一节肠子和破裂了的胃的画面,手腕上有牛毛针刺的隐痛,抬眼看去,是输液管,透明胶管内红色的液体散发出一股腥气,就像腐烂的泥泞。
他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从知道他的病开始,就像走过一条桥,早已知道走过去是死亡,却没有办法改变,他只有让桥上的旅途变得色彩斑斓,他觉得他这一段路比很多人都要精彩,只可惜,他走的是一条独木桥,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平淡而冷静的面对死亡。
当安韵那一脚下去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再也醒不过来,感受到血液在慢慢抽出血管,身体的热量在慢慢流失,可他的心却是无比的安静坦然,唯有一点点淡淡的遗憾。他是撑着痛拿到手机,滑开页面,跳出的一大堆他在片场发疯大人的新闻,骂声一片,他平静的点开标题最大的一则新闻,里面对他是各种暴力、耍大牌、公报私仇的批判,就连他的演技也变成了否定。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波动,在他伸手打安韵那一刻,他就想到过后果,他不后悔,他早就想打安韵了,如果再不打,恐怕以后想打也就没有机会了。但当看到安韵大受赞誉的措辞时,他的眼底有了瞬间的水光。但也只是一瞬。他想放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病房里如同平静的湖波中炸开的水花,他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脑中蓦然闪过一双黑如夜空眸子,他点击了接通,可电话里的人,却不是他期待的。
“云睿寒,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以为你不接电话退出公司就能摆脱我吗?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没有办法摆脱我,就算你死了,你也摆脱不了我,快放我进去,快反放我进去!”
“程少爷,病人需要静养,你不能进去。”
“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
……
电话里面是程翊疯狂的怒吼声和互相推挤的声音。
“云睿寒,你快叫他们放我进去,你不怕我爆出你的秘密吗?”云睿寒可以想象他在电话那头愤怒的模样,他的心头是无比的爽快,“你要说尽管说,”发出嗤笑,“不过程翊,你以为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