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不是上的警校,又不是刑警的话……”
“能去的部门就只有那么几个了。”降谷零接话。
两人的观察力一个比一个敏锐,此时脑海里默契地浮现出同样的想法。
“公安?”奈奈生轻声。
也许是他们俩最近实在提到太多次这个词,不自觉就联想到了那里。
仔细思考的话,可能性其实很大。
并不是必须从四年制警校毕业才能成为警察。
像类似公安这样的情报部门里,很多人都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通过各自的专业能力发光发热。他们大部分常坐办公室,不需要去一线直接和犯人面对面,所以只要通过包括笔试和体测在内的入门测试以及国家公.务.员考试,再接受一定时间的培训,就能顺利入职。*
像中村这样从全国最顶尖学府毕业的高材生,去大多数地方都是屈才了。唯独公安看起来比较适合他。
降谷零恍惚几秒,因为公安这个词的出现,忽然回想起前不久来拜访自己的那个男人。
那件事连他自己也还在犹豫,更不知道该怎么跟奈奈生开口。
奈奈生没有错过降谷零脸上一闪而过的愣怔,但她以为那是因为中村刚刚提起了他父母。
“零,你想喝点什么吗?”她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从冰柜上拿下一瓶酸奶放进购物车。
试图转移零的注意力。
但降谷零保持着摩挲手心的动作,忽然开口:“中村……叔叔,手上有枪茧。”
奈奈生一惊:“啊?”
“握手的时候我摸到了。”降谷零说,“而且我听爸妈说过,中村叔叔在我刚升入高中那会儿就从警视厅离职了,后来做什么职业他们也不太清楚。”
奈奈生想起中村结实挺拔的身材,还有他脸上常年日晒留下的痕迹,陷入思考:“他经常在室外活动,坚持锻炼,手上还有枪茧……如果是仅仅出于爱好运动晒出的痕迹,应该会注意晒得更均匀才对,加上从警视厅离职多年,手上还会有枪茧……这个人有点可疑。”
考虑到中村的身份,她说得委婉。
降谷零停在原地,有半晌没接话,过了会儿表情隐隐有点扭曲。
“奈奈生,你还记不记得我母亲最后,手里攥着一只芙纱绘的钱包?”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奈奈生顺势回想起定格在照片里的那一幕。
零的母亲蜷在小巷一侧墙面下,金发散在雪地上,白皙的手中攥着那缀有银杏叶标志的钱包。
她那时还感慨,芙纱绘的金色银杏很衬他母亲的发色。
“我那时还在奇怪,突然经受到大力撞击,她身上的东西掉出来很多,为什么唯独那只钱包一直被她攥在手里。”降谷零低头,刘海垂下,在脸上打出一片阴影。
他眼神有点空,“但我刚才突然觉得……她之所以紧紧握着那个包,是不是正是因为上面的银杏叶呢?”
零的话音轻飘飘落下,奈奈生却像突然被重重点醒。
东都大学,素来以银杏闻名。
不仅在校园里栽满了银杏树,连校徽都采用了两片颜色不同的银杏叶做图案,可以说只要提起银杏,大家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几件事物中一定会有东京大学。
零的母亲留下的,是绝不会被掩盖在风雪里的、指向性再明确不过的死亡讯息。
“不会吧……”奈奈生心情沉下,语气不自觉带上寒意。
她和降谷零都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真是那样,中村他怎么敢主动和零打招呼?
是知道他那天在现场,想试探他的反应,看他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可中村明知道这起案件至今毫无进展。
而且他刚刚不惜戳零的痛处,也想劝他不要做警察,该不会是怕他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
奈奈生忍不住往阴谋论的方向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