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被顾宣这话吓得一激灵,什么放肆?什么脸面都丢尽了?
两个人视线相接,慢慢地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一些事情,那些模糊又深刻的印象涌上心头。何氏与顾明辉俱是脸色一白。
他们……他们做了什么?
何氏率先反应过来,爬向顾宣,“侯爷,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陷害的啊!你要信我!我们这么多年夫妻,结发夫妻啊,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侯爷。”
她拽着顾宣衣服下摆,声泪俱下地声称自己是被陷害的。倘若在从前,顾宣听见结发夫妻四个字时,或许心里还有触动,可在嫣嫣那件事之后,他对何氏的信任便已经降到谷底。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只会下意识地认为何氏犯了错,在听到结发夫妻四个字时,更觉得讽刺与愤怒。
顾宣想起今日宴上,那些人的眼神,个个都带着震惊与嫌恶,他颜面扫地。
他一时怒上心头,一脚踹在何氏心口,将她踢出去好些距离,顾宣骂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呵,你还好意思问,你不就是个蛇蝎心肠,自私自利的恶毒妇人吗?嫣嫣如此天真可爱,又从没伤害过你,可是你呢?你竟然也狠得下心来,做出那中事。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顾宣说着,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最后更是怒吼一声,将一旁的顾明辉吓得一颤。
察觉到顾宣视线看向自己,顾明辉已经瑟瑟发抖,“大伯,我……我也是被陷害的。”
顾宣冷笑,看他这副怂样已经想笑,他实在想不通,何氏怎么会看上顾明辉这么没有出息的人?她图什么?难道图他年轻?会哄人?
顾宣踱步,脚步声听得顾明辉心惊胆战。他已经明白事情有多可怕,他给顾宣戴了绿帽子,倘若顾宣计较,大则危及生命,小则影响他的日子。
他一定会被顾宣赶出去,从此流落街头,再不能衣锦无忧。
顾明辉害怕起来,他本就不是有谋略的人,一切都是听了顾明熙的指使。此刻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想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至于何氏,何氏被踹了那一脚,口中吐出一口血来,嘴中还念叨着她是被陷害的。
顾宣猛地回头,道:“被谁陷害!你说啊!”
何氏对上他咄咄逼人的视线,顿时压了声音,她怎么能说呢?她上一次那样对陈嫣,顾宣都差点和她和离,如今再说出来,也没有好下场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好下场了。何氏意识到这一点,颓然跌坐在潮湿的地上,失神许久。
她该怎么办?她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顾宣定然容不得她了,顾宣会休了她的。休了她便也罢了,她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连娘家也回不去了。
计划不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害得她如此?
不,不该想那些了,现在怎么办呢?何氏抬起无神的眼,看向怆然摇晃的烛火,又看向高窗之外的暮色。
她还能怎么办呢?她只能想起自己的儿子,对,不论如何,她还有自己的儿子。
只要以后顾明熙承袭爵位,她还能有翻身的机会。何氏心中稍稍宽慰,重新抬起头来,看向顾宣,坚持道:“顾郎,我真是被陷害的。”
她拿不出证据,只能这么哀嚎,顾宣当然不可能相信。但顾宣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他们,只让人把他们关在暗房,什么都不许送,吃的睡的,谁敢送便杖责二十。
顾明熙在门外等着,顾宣没让他进去。顾宣后知后觉地怀疑顾明熙,毕竟那时候他如此急切,可是转念又想,他这么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顾宣打消疑虑,看向顾明熙:“天晚了,睡去吧。”
他自然不可能迁怒他唯一的儿子。
顾明熙应了声,回头看了眼暗房。他不可能安心睡着,因为顾明辉那个怂包一定会说出他来,他必须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