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收紧衣服,快步回去,不想看他一眼。
再次被人无视,霍澜成无比伤心。心酸,郁闷,烦躁,甚至愤怒。从没有人如此厌恶过霍公子,从他懂事起,身边之人无不奉承巴结。因为他的孩子,因为愧疚,因为想要弥补,自尊一次次被放在地上践踏。霍澜成觉得他应该体谅,应该有耐心,应该温和,应该等他慢慢放下戒心,无数的理由都告诉他不能急,不能慌,要一点一点来,那是他的孩子,
那是他的宝宝。但冲动总是瞬间的,如同被魔鬼附了身,霍澜成气势汹汹冲进病房,推开房门。他现在就要摊明自己的父亲身份!
江美莲疑惑江晚为何这么快就回来,江晚刚才告诉她要出门买东西,买沐浴液。孩子回到房间,脸色十分难看,抱着书,一言不发翻开。
房门被猛地推开,发出很大声响,江美莲惊讶抬头,看到霍澜成握着门把,身高腿长,气喘呼呼。男人咬着牙,愤怒地盯着江晚,表情冷硬。
江晚看到平时温和的男人变得恼怒,心中紧张不安,有点害怕,又怪异地满足,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对吗?不要装什么好人,恶心!男孩抿着唇,脸色苍白,眼神黑沉,很不友好的表情。霍澜成看着他对抗态度,又开始灰心,冲动一瞬,脑子终于清醒,手指握着门把,欲言又止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房门再次被关上,屋内一时安静。江美莲错愕地看向门口,又看向低头的江晚,不知发生何事,担心问:
“怎么了?”
江晚摇头,继续看书。心中情绪复杂,既有气走男人的开心,又有担心报复的害怕。
江美莲不好再问,父子两情况复杂,只能慢慢调和。接下来一下午江晚都呆在房间看书,没有出门。吃过晚饭,江晚再次出门,去买沐浴液。开门时有点紧张,害怕霍澜成还守在外面等他。
客厅空荡荡,没有人。江晚松下心,拉好衣服出去。回来的时候,看到姚欣穿着白大褂,和母亲笑着聊天,显然在等他。
厌恶的情绪再次上涌,女人表现得越是温柔亲切他越是厌恶,他知道她的目的,想要挖掘他的心理,想要用一大堆啰嗦无用的话来安慰他。他讨厌暴露自己的脆弱,只想用尖刺将自己包围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男孩的极度排斥让姚欣有点头疼,从业数年,第一次遇见这样顽固的小孩,他不同于其他孩子,复杂的成长经历让他内心有了一套自我的辨别系统,世界被他极端地分为白和黑,母亲和他站在小小的白色海岸,其余全被浓稠夜色包裹,他不相信人心。
江晚一直低头看书,姚欣和他说任何话都不理,江美莲也没有办法。
姚欣失望离开,江美莲疲惫地望着儿子,没办法对他指责。
晚上九点,江美莲休息,江晚又看了半小时书,洗漱后要和母亲一起睡。
江美莲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试图和他商量:
“妈妈晚上和你一起睡不好,晚晚自己睡好吗?”
旁边的陪护床干净整洁,江美莲微笑说:
“把床推过来一点,这样晚晚就可以挨着妈妈了。”
江晚不说话,眼睛通红。江美莲看着儿子咬着唇,又快哭出来,心中酸涩不是滋味,叹了一口气,最终妥协地拍拍身旁位置,示意他上来。
江晚和母亲赌气,背过身,贴在床边,和母亲离得很远。江美莲难过地为他盖好被子,将他拉近一点,说:
“靠过来一点,妈妈盖不到被子。”
江晚背着身体在床上蠕动,靠近母亲,还是不回头。江美莲无奈,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休息。
屋内留着一盏小灯,光线昏暗。十多分钟后,床上传来微不可闻的啜泣声,江晚在哭。江美莲自然听到哭声,难过地抚摸儿子背脊,耐心问他:
“怎么了,告诉妈妈?”
江晚回头,依偎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