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到时候他和他就能自然而然进入下个阶段。
林退垂下眼睛,姿态像是被人摁到绞刑架,声音低哑,“对……不起。”
然后他听到柏原用一种轻快的,愉悦的,胜利的口吻说,“没关系,我原谅你。”
林退屈辱地浑身发抖。
这不是他第一次跟柏原道歉,早在矛盾开始的时候,他就曾试图用服软的手段解决问题。
但那是最开始。
在柏原没拿高尔夫球砸伤他胳膊;没有操纵别人在学校对他施行各种暴力;没有把他的脑袋摁在沙发扶手开花;没有卸下他一条胳膊之前,最妥当,最理智,最有效的手段。
现在他只觉得尊严碎了一地,柏原还要在那一地的碎片上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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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柏原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和林永廷闲聊。
唯一让他感到不悦的是,林退仍旧很沉默,还是没跟他说话,明明刚才和解了。
吃了晚饭,柏原没提出告辞,在林家吃了饭后的水果。
即便多跟林退待了一会儿,也没从对方嘴里听到一个字。
林退这个态度让他恼怒,柏原不想再待下去了,冷着脸穿上大衣准备走。
林永廷起身要送,柏原生硬地拒绝,“不用这么麻烦。”
顿了一下,他又说,“让林退送我吧。”
林退面无表情跟在柏原身后走出了林家。
路灯投下的光拢在beta身上,有一种表象的恬淡安宁,但他的眼神很冷,只是融在黑暗中让人看不真切。
柏原停下来,质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不等林退开口,他扬了扬下颌,姿态倨傲,“你放心,我说话一向算数,以后我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说完柏原一直盯着林退,期待他有所反应——至少该高兴,如果能友善地冲他笑一下那就更好了。
但听到林退耳朵里,这番话就是施舍,他捏紧了拳头。
等了一会儿,见林退没开口的意思,柏原拢了拢眉,加重语气说,“你现在可以说话!”
“慢走,不送。”
林退说完,转身留给柏原一个冷漠的背影走了。
柏原瞪直了眼睛,盯着林退的后脑勺,胸口剧烈起伏,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林退面色阴沉,迈着大步刚进客厅就对上一双严厉的眼睛。
“你今天的表情让我很失望,像个三岁的孩子。”林永廷沉声说。
林退抿着唇,脸色慢慢变白。
林永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林退感觉他的影子像一条蜿蜒爬行的毒蛇,一点点朝他拢过来。
在经过林退时,林永廷脚步停顿,侧眸看着他,“如果你一直这么不成熟,我是不会把公司交给你的。”
林退像是被什么压迫着缓慢地低下了头。
林永廷越过他离开了。
林退僵直地站在原地许久,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他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达到他父母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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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莫归住在哈达威城区的中心带,离贫民区只隔了两个街道。
林退很少有机会来这里,对这里的街道并不熟悉,司机开着卫星导航穿梭在老旧的建筑群。
将车开到一个旧小区,沈莫归早已经等在门口,在寒风中笑着朝林退招手示意。
林退沉默地打开车门,从后驾驶座位走下来。
沈莫归搓着发红的耳根走来,脸上的笑意没因阴沉的天气而消减。
但看见林退空荡荡的右臂,他皱了皱眉头,“怎么不戴固定夹板,医生不是说至少要加固十几天才能拆下来?”
林退回了一句,“不方便。”
沈莫归忍不住数落,“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这样瞎搞再错位怎么办?先上去吧,我给你看看。”
伤痛对运动来说几乎算是家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