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进来的还有谢父,谢父朗声问:“初姒,点菜了吗?”
谢意欢说:“在等爸爸呢。”
谢父拿起菜单,看向戚淮州:“这家的粉蒸狮子头还不错,是国宾馆的菜谱,淮州试过吗?”
戚淮州温声:“没有。”
谢父一边点菜,一边就着狮子头的话题,与戚淮州闲聊起来,他很健谈,天南地北什么都能聊,戚淮州话少是熟人都知道的事,偶尔回几句,倒也不冷场。
初姒没兴趣参与话题,低头刷微博,手指不断往上滑,心思却没有在屏幕上,甚至不知道浏览了什么东西?
她在想戚淮州和谢意欢,又想到刚才戚淮州说她上次崴到脚……算起来,刚好是去年的秋天的事情。
戚淮州和朋友一起投了个度假山庄,建成那天,他们去玩儿,山庄依山而建,山的那边还有遍野的桂花,是个爬山运动呼吸新鲜空气的好地方。
当时他们兴致都很高,约了第二天看日出,所以凌晨四点多就起来了,只是没想到那座山那么高,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到。
初姒本来都打算放弃了,不期然间抬起头,看到天际升起一缕浅金色的晨曦。
那是不能简单地用哪个词语概括的绚烂景色,没有亲眼见过的人不能明了,她十分激动,卯足了劲儿往上跑,想抓住那束光。
山坡上野草丛生,她一个没留神,一脚踩下去,踩进藏在茂密草堆下的一个坑,就这么把脚崴了。
下山的时候,戚淮州背着她。
初姒到现在都记得,那天的风很轻,晨光很软,林间的空气有草木的香味,她趴在他的肩膀上,看到他耳后有一颗痣,最后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到了山下,戚淮州发现她睡着了,没有立刻放开她,一直背着她,直到她自己醒来。
当时朋友还取笑说:“原来淮州疼人是这个样子的啊,真腻歪。”
……
初姒胸口有点发闷,明白自己对他从走肾变成走心不是无迹可寻,而戚淮州呢?
好像只是走肾之余,分一点心思给她而已。
初姒不喜欢这样处于劣势,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都打包起来埋进心底最深处,换了一张冷漠的面孔。
这时,谢父也注意到她一直没开口,喊她:“初姒,你怎么不跟淮州说话?闹别扭了?”
初姒懒懒道:“我这不是看你们聊得开心,不打扰你们嘛。”
谢父给了她个不满意的眼神,戚氏这次肯分一杯羹给东屿,就是看在两家有亲事上,她怎么还使上小性子了?
初姒没辙:“好好好,聊聊聊聊。”
嘴上是答应了,心里则是腹诽,她和戚淮州有什么好聊的?再说了,谢意欢跟他不也很熟吗?怎么不叫谢意欢跟他聊?
她抬头看戚淮州——初姒没有跟他坐在一起,而是坐在谢父身边,刚好是在戚淮州的正对面。
狗男人的脸上一如既往没有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初姒就是从他的面无表情里读出了一点……兴味。
仿佛是好整以暇等着她主动开口。
初姒忽然就不想聊了。
凭什么她先主动?
明明是他的错。
包厢里毫无征兆地安静下来,这个安静持续了两三分钟,四个人八双眼睛互相看来看去。
迷之诡异的气氛。
谢父咳了咳:“初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