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袅袅突然站起来,转到戚怀渊面前:“我有一个灵感!”
戚怀渊挑眉:“编舞的灵感?”
“对啊,你看,这边有人要结婚,这边有人捧骨灰,这样的对比是不是很强烈?”王袅袅眼睛明亮,人在提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和自己擅长的领域,都会绽放出平时没有的明艳色彩。
“我想编这样一支群舞,一边是风光霞帔新娘出嫁,另一边是白服抬棺亲人送葬,一红一白,同时出现在舞台,配乐里一定要加上锣鼓和唢呐这两种传统民乐,然后人要多,舞要齐,脸上都不能有表情,作曲要找宋柯老师,她特别会谱这种走心的曲调,等她谱好曲,我再自己填词,还有……”
她眉飞色舞地构建着,想到一些节拍和动作,忍不住就地比划,出嫁那边的舞蹈要明艳欢快,送葬这边的舞蹈要机械,虽然是民族舞,但也不是不能融入现代舞的元素,新来的几个学弟也会跳街舞,可以找他们请教……
戚怀渊看她在树下起舞,嘴角弧度淡淡,拿出他刚路过书店买的东西,马克笔和画本,然后刷刷地画着。
王袅袅越想越觉得这个灵感好极了,小跑到戚怀渊面前蹲下:“其实之前听你说了岁锦和言宁的故事后,我就一直想为他们做点什么,这支舞就是献给他们的,我要自己填词,就唱他们的故事,燕子和乌鸦……”
说着说着,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太得意忘形了,“……我在岁锦的骨灰前这样,会不会有点冒犯?我没有冒犯她的意思,就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不是献给他们的舞吗?怎么会是冒犯?”戚怀渊将画本转过来,“你想的是这样吗?”
王袅袅眼睛一睁。
戚怀渊画的就是她灵感迸发时出现在脑海里的画面!
——一支是吹锣打鼓,喜气洋洋的出嫁队伍,八抬大轿,彩带漫天,色调明艳,前路灿灿又漫漫;一支是哀乐遍野,痛哭流涕的送葬队伍,四人抬棺,白纸喧嚣,色调暗沉,背对着画面渐行渐远。
“对对对!你画成一个正面一个背面,更震撼了!”
王袅袅马上接过画本,简直迫不及待,如果这支舞能呈现在舞台上,真的太好了。
她眼眶莫名有些发热,“我要把这支舞所有门票,和所有收益,都捐给寻亲组织,帮助那些走失的和拐卖的孩子回家。”
这样言宁和岁锦,也能安息了。
戚怀渊拿起岁锦的骨灰坛,他选择将她暂存在教堂,是还不知道要将她埋葬在哪里,但是现在,好像有想法了。
王袅袅将画本贴在心口:“我上次就想夸你画画厉害了,你真的只学过几年吗?”
上次他画出那把大马士革刀,她就觉得他水平挺专业的。
“小时候喜欢,教我的老师也夸我有天赋,但我妈不让我学,觉得那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东西,后来就没学了。”戚怀渊一哂,不是继承家业的东西,在她眼里都是无意义的。
“十几年没学,还能画这么好,你真的很有天赋。”王袅袅坐回他旁边,“文能拿画笔,武能开赛车,三少爷无所不能。”
戚怀渊哼笑:“我也这么觉得。”
“其实我觉得做人还是要适当地谦虚一下的。”王袅袅发现他在骨灰坛上画着什么,看了过去,“你是在画言宁和岁锦?难怪你买了个纯白的坛子。”
戚怀渊用黑色的马克笔,在坛身上画了两个小人头,额头贴着额头,都笑得很开心。
王袅袅想了想,接过他的笔,在旁边空白处写了一句:“岁岁长宁。”
岁锦,言宁,岁岁长宁。
……
今天京城又下了一场雨。
但老宅的气氛更加幽凉。
谁都不知道夫人怎么了?
突然就发了那么大的火,把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砸了,没有人敢去劝,报告给老爷,老爷还在公司,只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