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诺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住在瑞王府的日子,确实是温馨欢快的。
傅远舟事忙,在家的时间太少,但他每次回府,阮诺都会第一个发现,然后不等其他人反应,就摇着鱼尾巴朝他游去。
傅远舟也不嫌她烦,总是浅笑着喂她吃食,偶尔心情好时,还会摸摸她湿漉漉的脑袋瓜儿,甚至有一次主动抱过她。
那时,他也像今天这样,温柔地唤着她阿阮。
阮诺的眼眶莫名有些酸。
真坏。
他怎么这样坏?
今天他温柔地叫她阿阮,明天他也会笑着叫别人阿阮……
怎么可以这样呢?
天底下只有一个阿阮呀。
傅远舟是不是早就忘记那条小人鱼了?不然他怎么能恬不知耻地用“阿阮”来称呼别人呢?
阮诺眼睛一红。
不知是气的,还是心酸。
“阿阮不舒服吗?”
傅远舟眸色微沉,视线落到小鲛人兴致缺缺又微微泛红的眼睛上。
那日就是这样。
小鲛人红着一双眼睛,一颗一颗漂亮的小珍珠滚到了地上,一颗比一颗圆润、一颗比一颗剔透,美得不似凡物。
他这条小鲛哭时是最美的。
不光脸蛋儿微红、眼角带红,便是唇都比往日红润,哭喘时,像是被人欺负狠了。
若是再有机会,他一定小心地看守着,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哭,不让这美景被任何人看到……
最好还是让她哭上一整天。
这样想着,傅远舟竟有些烦躁。
他是喜欢她哭时的模样,但她若是一直哭,他又忍不住想要哄她。
啧。
怎么变得这么心软了。
就像刚刚,明明他应该站在傅明珠这边的,可一看到傅明珠看向小鲛人的眼神时,他心里瞬间就溢上了不满。
小鲛是笨,但他却见不得别人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她。
一眼都不行。
所以,他故意抬出皇帝堵住了傅明珠的口。
傅明珠心中一叹。
竟又破例了。
这小鲛人若是不对他好一些,他怕他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毕竟……付出了那么多,他总归是要讨些回报的。
“没、没有。”
阮诺长睫轻颤,眼角闪过点点晶莹,却被她转瞬就抹了去,哑着小声音说:“多谢皇兄关心,阿阮没事的。”
因为一声“阿阮”,就忍不住想哭,实在是丢人的厉害。
她的小心思全都摆在脸上,傅远舟却没有注意那些,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小鲛人的眼角上。
刚刚……这里闪过一抹晶莹。
是泪珠吗?
没有凝结成珍珠的泪?
傅远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些,向来清冷的眼也染上了点点颜色。
真是好看的厉害。
可惜这殿内的人太多,又各个都看向这边,不然……
傅远舟呼出一口浊气,道:“阿阮若是不舒服,就先歇息去吧,莫要强撑。”
“不用!”
阮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去休息?更何况她是真心觉得自己刚刚忽然的心酸实在是丢脸的很,恨不得没被任何人注意到,哪里还会特意休息?
“不用的,”她连忙摆手,说:“我没有不舒服,皇兄不要担心呀。”
要不是因为你,鱼鱼会这么难过吗?
哼!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的鱼鱼不会为你再掉一颗小珍珠了!
要不是你以前对我稍微好那么一些、要不是你天天让人给我准备大肘子、要不是你天天哄我开心……我才不要理你呢!
这样想着,阮诺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恢复了清明。
“阿阮无事就好,”傅远舟淡笑一声。
他们说话的功夫,傅明珠和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