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卡宴驶向蔚鸿之所在的小区,原先在地图上的路线真正具象化的呈现在孟尝冬眼前,他看向副驾驶上的雀宁,黑色的智能手环仍好好戴在手腕上,想到里面特地安放的小装置,孟尝冬感到一阵心虚。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这是一种保护,就像妈妈保护他不受伤害那样,他也可以用来保护雀宁哥哥。但蔚鸿之的那些话仍时不时在他脑中响起。
——如果真心珍惜一个人,想要保护他,就更不应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雀宁发现了,他会怎么想你?
手段恶劣吗?好像是的。
他还从没见过雀宁哥哥生气,但一想到素来温和的雀宁会说出责备严厉的话语,甚至再也不理他,孟尝冬就觉得无法接受,甚至难过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孟尝冬抿了抿唇,靠在后座一角沉默地望着窗外,夕阳下为一切镀上最后暖黄色的光,而他就像在黑暗洞穴中呆惯了的生物,畏惧却又渴求着属于人间的正常光芒。
他好像……真的做的不对。
蔚鸿之跟雀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曾想到后方孟尝冬竟在不知不觉间意识到了错误。玩了一天他也累得不行,回家做饭实在太麻烦了,本想在半路上找一家饭店解决晚饭,但下午两点才吃过午饭的雀宁和孟尝冬都不饿,商量过后,蔚鸿之决定先回家,晚上什么时候饿了随时叫外卖。
驶进别墅区,在一个转弯后进入自家前院,蔚鸿之把车停在车库里。孟尝冬下车不动声色地打量这栋别墅,感觉甚至比他的那个“家”都要豪华。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打开家门,双皮奶正惺忪睡眼地朝门口走来,一边走一边伸着懒腰,到了蔚鸿之跟前,它朝地上一趟,照例打滚欢迎。
而烧仙草趴在沙发上看着这边,对着蔚鸿之喵了一声,来到家中将近一个月,烧仙草已经把他当成了主人,但从来不会像双皮奶这样无论在干什么只要听到回来的动静都会在门口迎接他。
不同的猫的性格也不同,蔚鸿之倒不在乎这一点。
“冬冬先进门吧。”对蔚鸿之家的一切雀宁也算得上驾轻就熟,他招呼孟尝冬进来,完全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就像是这栋房子的另一个主人。
而蔚鸿之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真正听着觉得心里酸酸的只有孟尝冬,但一想到雀宁是蔚鸿之的男朋友,也经常到这边来,当成主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他就只能默默酸着了。
蔚鸿之给孟尝冬找出一双新拖鞋,故作善意地提醒道:“在我家随意,只要别乱动东西就行了,很多玩意就算你给我干十年的活儿都赔不起。”
“就知道吓唬我。”孟尝冬切了一声,不服气地嘟囔道,但他知道这话保不准是真的,以这个万恶资本家的财力,随便一个看似普通的东西可能都不是凡品。
雀宁蹲着抚摸双皮奶,被白猫不断用脸颊蹭着手指,蔚鸿之见状,笑道:“它是嫌你‘脏’呢,想用自己的味道盖住你身上外面的气味。”
“我可没在外面有别的小猫咪。”雀宁摸摸双皮奶的脑袋,站起身。疯玩了一天,疲惫感在肾上腺素回落之后重新被身体感知,他出了不少汗黏糊糊的,特别想洗个澡。
不用在蔚鸿之面前客气,雀宁直接道:“我想先去洗个澡。”
“明天泳池就换水了,要去那边泡泡还是洗澡?”
泳池对雀宁来说充满着诱惑,但今天他是真的扛不住了:“直接洗吧,我可能要游不动了。”
“行,那上楼吧,正好我也冲一个。”
转眼间两人就约好了洗澡,孟尝冬完全插不上话,就仿佛他是多出来的。
直接洗吧、上楼、也冲一个……
这些暧昧的字句在耳边不断回响,孟尝冬瞪着眼,吭哧了说不出话来,最终从灵魂深处发问:“……你们俩要一起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