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甩了甩自己刚剪完的头发,攉了攉一头的板寸,背着自己的书包踏出了理发店。
昨天刚过完十九岁生日的他就被他爸扔到这个龙河这个小县城来了,理由很简单,他温酒不学无术,实在是丢温家人的脸,这个地方虽然小,经济也不发达,但毫不影响这里学校的升学率之高。今年他温酒说什么也得给他考个及格回去,要是再留级,呵,家法伺候。
温酒没把他老子的威胁放在眼里,成绩不好也不是不能往上升学了,也不是拿不到毕业证书了。他们老温家读书的人多了,不缺他这一个。
龙河这个小县城真的小,温酒今天刚到,全身家当就自己的那个书包,其他什么也没了。他花了一个中午的时间就把这个小县城逛了个遍,然后去学校报了到。在学校对面找了个房子。
房子简陋,连独卫都没有。不过温酒不在乎,他虽然活的很滋润,但也吃的下苦。
剪完了头发之后的他就无聊了,他来这个地方来的突然,以前认识的朋友纷纷在QQ上问他发生了什么,手机一直滴滴滴得他头疼,索性关机了。
今天中午已经摸清了这周边有些什么,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往大辉堂走了过去。
大辉堂是龙河这个小县城里唯一算得上档次点的地方,这里有话剧演出,戏班子搭戏,偶尔还会有皮影戏。
温酒这个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有个喜好,喜欢听戏。这点随了他舅舅,他舅舅是个戏迷,在他的影响下,温酒也能勉强算上一个戏迷了。
大辉堂从外面开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但里面的设施还是很与时俱进的。下午四五点的样子,加上今天周末没有人排场子,大辉堂里也就是那些星星点点的人在排练。温酒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向来喜欢看别人做事,然后就此打发一下午的无聊。
温酒靠在那柔软的座椅上,今日一上午的舟车劳累让他现在放松下来有些疲乏了。想想还有床单被套要买,好在今晚已经订了旅店可以凑合一晚。
温酒托着腮听着台上熙熙攘攘的,不一会儿,忽然静了下了。温酒竖了竖耳朵,听人唱道:
“行将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没有伴乐,清唱更能让温酒听清楚她的音线,婉转稠长。好似心尖上落下的细雨,绵绵思远道。主人公愁离的心态能让他从这声线中听得出来。这折子《女提解》温酒听过几次,却远远没有这人唱的这般的让他…心疼。
温酒睁了眼想看看唱这折子的人,这个小县城里居然能有这么一号人物,要是今日是他舅舅在,那这人明日定能在戏曲界大红大紫了。
台上排练的人很多,仿佛方才没有人唱过那曲《女提解》一般,自顾自的忙活着。
温酒拎了包往后台去了,却被人拦了。
“大叔,我就想问问刚刚那折《女提解》是哪位唱的啊?”
大叔摆摆手,“这场子里练戏的多了去了,你自己打听去!去去去,后台是你们孩子能进的吗?”
温酒撇了撇嘴,他抬眼望了望那场子,他感觉得到方才唱戏的人早走了。
公立学校的晚自习整个年级只有一个老师值班,所以会有很多的人逃课出去玩,迟到的更不在话下,因此班上此时还没什么人。
温酒找到自己座位坐下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桌面上乱七八糟的书本,他看了眼四周,在班级的学生都用着打量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他被看得有点难受,便把注意力都转到手机上去了。
在他前桌回来之后,他才抬眼觑了她一下。
瘦小的身板,坐在他前面连他半个人都遮不住似的。
“嘿,我叫温酒。你叫什么啊?”温酒拍了拍她的肩。
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