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嘉靖六年三月初七,黎明时份的大青山上空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汽的味道,一场春雨似乎在所难免了,而此时此刻,距离土默特本部驻扎那座山谷三十余里的南边,一支约两万人的轻装部队正在黎明前的黑暗掩护下,迅速往山谷的方向突进。
这支正是榆林总兵裴行谨所率领的两万北伐部队。
话说裴行谨这一路人马跟余林生那路人马的遭遇差不多,二月初十那天出塞进入河套地区,结果一路北进无惊无险,一直杀到鄂尔多斯万户的大本营所在,连鬼影都见不到一只,很明显,鄂尔多斯本部的人马早就撤走了。
于是乎,裴行谨便命令部队在鄂尔多斯驻扎下来,派出斥候四处打探,甚至越过黄河往北寻找,可惜连日来却一无所获。然而,正当裴总兵郁闷无比的时候,谢二剑却突然出现找到了他。
当裴老痞得知谢二剑他们发现了土默特的本部时,顿时眼冒金光,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二话不说便同意了谢二剑的计划,并且跟余林生那般使了个声东击西的障眼法,然后连夜越过黄河,向着大青山脚下奔袭而去。
这时,东边的天空终于露出了鱼肚白,裴行谨勒定马低喝一声:“快拿老子的地图来。”
旁边的一名亲兵立即策马上前逞上行军地图,裴行谨接过地图,借着微弱的晨光看了看,又抬头望向前处黑越越的大青山,再观察了一片四周的地形,这才咧嘴然一笑道:“他奶奶的,看样子是快到地头了,传令下去,一边吃干粮一边赶路,务必在拂晓前发动进攻。”
旁边一名卫指挥使不禁提出质疑道:“总兵大人,赶了一夜的路,弟兄们已经十分疲惫了,不如休息半个时辰,让大家歇歇脚恢复体力再发动也不迟,更何况现在还没联络上薛参将呢,要是协调上出了问题咋办?”
裴行谨把牛眼一瞪道:“你懂个屁,咱们这两万大军可不是两万只蚂蚁,天一亮就无所遁形了,到时还奇袭个屁,若被鞑子的斥候发现,那这一夜急行军就白忙乎了,更何况就算咱们不先动手,余林生那小子也会先动手的,这小子手黑着呢,迟了咱们估计连汤都捞不着。
至于那什么薛参将,不就是个娘们儿罢了,懂个屁的带兵打仗,要不是看在靖国公徐晋的面子上,老子都懒得鸟她呢,废话少说,谁再他玛的罗里罗嗦,老子可要大耳刮子修理他了。”
裴行谨外号裴老痞,脾气又臭又硬,在榆林镇向来都说一不二的老大,那名指挥使也算是高级武官了,被训得像孙子似的却不敢反驳半句,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于是乎,裴老痞一声令下,两万人马便一边啃干粮,一边直扑土默特本部藏身的山谷所在。
这位裴总兵行事虽然痞里痞气的,不过确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将,他说得不错,两万大军又不是两万只蚂蚁,天一亮就无所遁形了,事实上,辈行谨这两万大军刚刚接近山谷五里地就被鞑子的斥候发现了,随即警报声大作。
裴行谨一见形迹暴露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立即下令擂响战鼓,并树起了将旗,向着山谷发动了正面进攻,也甭管那么多,干就完事了!
“冲啊,杀啊!”裴行谨麾下两万大军像潮水般涌向谷口。
然而就在此时,山谷的东北面突然传来三声炮响,紧接着喊杀声震天,一支人马突然冒了出来,抢先向着谷口冲杀过去,但见一杆极为神气的“余”字将旗在微弱的晨光下迎风招展。
裴行谨一见便禁不住破口大骂:“我呸,看看看,老子说什么来着,余林生那小子要是不抢先,日头都打西边出了,弟兄们,可别给老子丢脸了,冲呀,头功是咱们的。”
“冲呀,杀呀!!”榆林军们高声喊杀着,争先恐后地往前冲,战鼓敲得是震天响。
打东北边杀出的那支军队赫然正是余林生所率领的两万大同军,见状自然不肯弱了声势,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