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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仗局位于皇城西侧的安富坊大街,占地面积极广,嘉靖给贺芝儿在兵仗局中安排了一间独立的作坊,任她自己在里面随意捣搞。由于是皇上亲自打了招呼的,兵仗局上下都把贺芝儿当成祖宗般供着,平时根本不会干涉她做事,甚至贺芝儿需要什么材料都是有求必应。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贺芝儿的身份最终还是泄露了,兵仗局掌印太监得知贺芝儿实乃女儿身,而且还是靖海侯徐晋的义妹后,更是把贺芝儿当成了亲祖宗一般供奉。
另外,皇上隔三差五就会以谢四炮的名义跑来兵仗局看望贺芝儿,只要不是眼瞎心盲的都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如此一来,就连宫中的吴皇后,还有两名妃嫔都知道贺芝儿的存在了,吃味就在所难免,譬如吴皇后便因此极为不爽徐晋。
下午四时许,各官署的官员开始陆续下班回家了,特意加快速度批阅完奏本的嘉靖换上一身书生服饰,在便衣大内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皇宫,兴冲冲地来到了兵仗局。
兵仗局现在的掌印太监叫魏贤,还好,不是魏忠贤。此人约莫五十许岁,原是钟鼓司负责敲钟的,由于做事兢兢业业,所以接替了张永担任兵仗局掌印太监。
“奴才参见皇……咳,四炮公子!”魏公公本来想说参见皇上的,结果被嘉靖一瞪眼,立即改口叫四炮公子。
嘉靖冷哼一声道:“你这老货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本公子姓谢,谢家四炮是也,黄你大爷啊黄,你全家都黄!”
魏公公老脸抽了抽,陪笑道:“咱家人老了记性不好,谢公子,对不住哈。”
嘉靖身后作家丁打扮的侍卫,都有点忍俊不禁。
嘉靖啪的打开折扇摇了摇,结果冷的打了个寒颤,急忙把折扇合起来,背着手问道:“贺工在不在?”
“在的在的,刚才还有动静来着!”魏公公连忙答道。
嘉靖点了点头,径直向贺芝儿的独立作坊行去,忽又停下脚步警惕地问:“魏公公,贺工今日弄出的动静大不大?”
魏公公面脸皮抽了抽道:“不是很大,不过前两天就有点吓人,皇……咳,谢公子还是小心点为妙。”
“噢!”嘉靖稍微放下心来,继续往作坊里行去,身后的侍卫一个个如临大敌。
结果嘉靖一行人刚行至作坊所在的院子门口,一声巨响便从里面传了出来,魏公公吓得扑通地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双手抱头,一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显然经验极为丰富。
十几名大内侍卫则迅速地护在嘉靖身前,当先那名侍卫更是目光炯炯,挥拳把一块从天而降的木板击碎,端的威猛无敌。
待到确认天空没有杂物往下掉了,一众侍卫才散开来,只有那个击飞木板的侍卫还攒拳怒目,顾盼自豪,生恐皇上没看到他的功劳似的。
朱厚熜抬腿便在这货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笑骂道:“差不多就行了,边边去吧,别挡了本公子的道。”
这名侍卫嘿嘿一笑,连忙退到一边,仿佛挨了皇上一脚很光荣似的。
朱厚熜大步进了院子,便见院子中央有一只大水缸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木盖子碎成了几块,侍卫刚才击飞那块木头估计也是木盖子的部分碎片。
而一身工匠打扮的贺芝儿,左手正拎着一块盾牌,右手拿着一边木棍,在水缸的残骸旁边扒拉研究着。
“咳咳,芝儿妹妹,又炸缸啊!”朱厚熜轻咳了一声,又仔细看了看院中,并没有其他水缸,这才敢行到贺芝儿的身边。
贺芝儿抬头看了朱厚熜一眼,那眼神就像看到空气一般,然后又低头继续扒拉残骸。正当朱厚熜感觉很受伤时,贺芝儿又抬起,歪着头打量朱厚熜道:“四炮哥哥,你不是要参加明年二月的春闱大比吗?不在屋里攻书,跑来这里干嘛?”
朱厚熜不由脸色一僵,这货自称是谢小婉的弟弟谢四炮,实在有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