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不禁有点动容,兴王朱祐杬只有两个儿子,其中大儿子朱厚熙出生五日就夭折了,所以兴王把所有父爱都灌注在次子徐厚熜身上,亲自为他开蒙,教授他学问礼仪,这对一名亲王来说,可谓十分难得。
毫无疑问,兴王是个慈父,如今看来朱厚熜也是个孝子,对父亲有着极深厚的感情,这也难怪他登上帝位后,为了给父亲讨一个名份,发动了长达十几年的“大礼议”之争。
“世子殿下,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谁也逃不出这个法则,这世上根本没有神仙,更加没有起死回生和长生不老的仙丹。”
嘉靖帝登基之初的二十年还算励精图治,不过后来却迷上了修仙炼丹,竟然长达二十几年不上朝。徐晋之前便觉得朱厚熜可能是受到他父王影响,如今看来恐怕还真是如此,所以连忙给他预防针,免得这小子以后误入歧途。
朱厚熜睨了徐晋一眼道:“你不是不知道这世上有无鬼神吗?咋现在这么肯定世上没有神仙?”
徐晋顿时被问得语塞,朱厚熜略有点得意地道:“满腹才学的徐四元徐大才子,也有理屈词穷的时候啊?”
徐晋叹了口气道:“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朱厚熜翻了个白眼道:“得了呗,你不是贾谊,我更不是汉文帝,问鬼神又咋了?”
徐晋打趣道:“别的且不说,贾谊的才华肯定是及不上我的。”
朱厚熜撇嘴道:“说你胖还喘上了,不过,估计贾谊还真的知得没你多。”
“世子殿下,你们说的贾谊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呢?”一直侍立在后面的一名小童忍不住问道。
这名小童叫陆炳,正是仪仗司典杖陆松之子,由于其母范氏是朱厚熜的乳母,所以陆炳经常跟着母亲范氏出入王府,自小便是朱厚熜的玩伴。
这个陆炳虽然才十岁许,不过个头却不比朱厚熜低,由于从小跟着父亲练武的原因,壮实得跟头小牛犊似,而且两条腿特别长,估计以后也是个身材高大的。
朱厚熜用单筒望远镜轻敲了陆炳的脑袋一下,道:“平时多读点书,你就知道贾谊是谁了。”
陆炳摸了摸脑袋嘿笑道:“我又不想考文状元,读那么多书赶干嘛。我也甭管他贾谊是谁,才学肯定是不及徐公子的,那姓贾知道日是个大火球,天道苹果为什么不掉到天上去吗?知道月亮离咱们有多远吗?”
“你小子倒是会拍马屁,又想听故事了吧?”朱厚熜笑嘛道。
陆炳笑嘻嘻地道:“世子殿下英明,徐公子,今天咱们讲点啥有趣的?”
朱厚熜也满眼期待地向徐晋望去。
话说徐晋现在的名气很响,乃公认百年难得一遇的神童,兴王生前便对他多有赞誉。之前兴王妃蒋氏召见过徐晋,对他的印象也是极佳,于是便挽留他在王府小住,顺便辅导一下儿子朱厚熜的课业。
当然,辅导课业只是次要的,其实兴王妃是想徐晋陪伴开解一下儿子朱厚熜,让他尽快从丧父的阴影中走出来,这个儿子对父亲的感情十分深厚,王妃蒋氏怕他想不开!
另外,小婉好歹是兴王的义女,虽然没为兴王守孝的规定,但总得意思一下,所以徐晋便答应留在王府住一个月,十月分再启程进京。
这段时间徐晋都住在王府安排的院子中,每天除了读书,便抽时间教授朱厚熜。不过,徐晋没有教授朱厚熜四书五经,而是以讲故事的形式传授一些现代的天文地理知识,这让小子开阔一下视野。
徐晋这种有趣的授课方式自然大受欢迎,就连朱厚熜的玩伴陆炳也很喜欢听,每次都跑来捧场。
徐晋微笑问:“你们想听什么?”
陆炳连忙道:“我要听大脚怪野人,上次还没讲完呢,上次讲到野人掳走了村姑……嘿嘿!”
朱厚熜立即鄙夷道:“小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