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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潜本来是想开车的,但孔淞不让,她自己一个人拉货进货,平时开辆小皮卡,塞进两个成年男人绰绰有余,从鄂潜口中得知小峰村要给殷槐风光大葬,她便想来看看,之后再随鄂潜跟虎子一起去首都,去见那个跟殷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警察都有个相同点:相信科学不信鬼神。
鄂潜要是早点信玄学,怕不是根本不用走这么多弯路,从市区开到小峰村,果然如鄂潜说的那样,小峰村帮忙打报告申请取回了殷槐的遗骨并且送去火化,法医签字后便被取走了,如今小峰村正在为了殷槐的丧事而忙碌,孔淞开着皮卡到时,村子里的人告诉他们说最近不接游客。
孔淞有点没想到殷家已经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在她记忆中殷家还是普通人家的模样,全家也就殷槐那孩子格外出色。
把皮卡停在村头靠路边的位置,在鄂潜的带领下朝殷家故居的位置走去,整个村子里都一片肃穆,看得出来小峰村的村民们真的非常尊重和感激殷豪一家,哪怕是发生了“殷豪将女儿埋在树下”这件事之后。
又能怎么样呢?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也非常舍不得,一切都是没有办法,一切都是阴。
村子里的丧事还是吹吹打打,但这个跟殷家现在的逼格很不搭调,所以整体做得很得体,殷家人换上了黑色的西装与小礼服,面带哀戚,无论这悲伤究竟有几分真心,至少看上去是真的。
殷豪对村长说,不想再瞎折腾女儿了,害得她入土难安,所以不需要哭丧送葬这些流程,有那个心的,来上个香就行,当然也不会摆流水席,村里跟殷豪年纪相仿的男人站在他周围安慰着,往日顽皮打闹的孩子们也因为这沉重的气氛而老老实实不敢乱跑。
但让孔淞震惊的并不是殷豪一家人,而是站在殷豪身边,那个跟照片上,跟殷槐一模一样的女孩!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看,又看鄂潜,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21年,还是穿梭回了十五年前,她跟那个女孩见最后一面时的情景。
鄂潜也很惊讶,惊讶到都没注意孔淞朝自己看,他印象中的阿槐不管到哪里都撑着一把小黑伞,穿着白色的裙子,从来没有过例外,可今天的阿槐,她站在殷豪身边,被父亲握着手,母亲也怜爱地看着她,她身上不再是万年不变的白裙子,而是换成了一条黑色连衣裙,露在外面的胳膊与小腿像雪一样白,她头上也没有再撑着伞,反而是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前沿垂下的蕾丝遮盖住了她上半张脸,红唇隐隐若现,微微勾着弧度。
他听到周围的村民在议论。
“哎哟你看他们家那个小女儿,长得可真俊,听说跟大女儿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一样!”
“谁说不是呢,真是可惜了,家里发达了,大女儿却没能享受到,唉。”
“两个孩子能长得这么像也是缘分了,说不定就是那个福薄的孩子回来了呢?”
鄂潜听得眉头拧紧,他看向阿槐,自然也听说了殷家给的说词,这孩子是在大女儿死后生的,因为身体缘故养在国外今年才接回来——跟之前是差不多的说法,似乎也说得过去,但鄂潜就是觉得奇怪,就是觉得不对。
所有人都这样说,好像这个少女真的是大女儿殷槐投胎转世的一样,于是所有人都心安理得了,没有人再往里思考,究竟真相是什么,反正他们也不在意真相,大家最想做的是维持眼下的和平,这种幸福的生活,不希望被任何意外打破。
这的确是一场很奇异的葬礼,连逝者的照片都没有,仿佛并不想被太多人知道大女儿真正的容貌,总之知道她跟如今的小女儿阿槐长得很像就是了。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