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应激性地缩回了手, 盯了一会儿自己被舔的那根食指,又难以置信地望向顾剑寒。他指尖抽离的时候与舌尖在半空勾连出一道微亮的银丝,顾剑寒看得面红耳赤,一时竟忘记了收舌, 等反应过来又是羞又是恼。
他都这样了, 闻衍却还是不为所动。
他到底对什么样的人才有食欲……
“师尊, 不能舔,很脏的。”他认真地告诉顾剑寒, 在竹筒引的山泉之下净了净手,擦干之后再牵着顾剑寒到了卧室, 戴上他的黑框眼镜,又从储物柜里拿出那个医疗箱,拆了一双医用检查手套戴上,才过去打算重新打开顾剑寒的唇齿,给他看看烫得严不严重。
没想到顾剑寒这次不配合了。
“师尊, 啊——”
顾剑寒:“……”
这是把他当小孩呢。
明明自己才是最笨的。
顾剑寒无声叹息, 突然记起一件事。
闻衍以前和他说过, 他的手是脏的。
那时候他给他用了濯洗术,并告诉他给他洗干净了, 却没想到……原来他还在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他偏了偏头, 躲开了他的手, 语气很不高兴:“我不要这个。”
闻衍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师尊,听话好吗?只是检查一下而已, 这手套是灭过菌的, 不脏。”
顾剑寒不为所动,偏着头不理他。
闻衍心想,这又是发的哪门子脾气。
可是舌头又不能不管。
他叹了声:“失礼了。”
然后便强迫顾剑寒回过头来正对着他, 他的手掌宽大五指修长,钳制住顾剑寒的下颔还是轻轻松松,当然,更主要的是顾剑寒并没有很卖力反抗,半推半就地任他弄了。
“师尊,算我求你。”他强势的样子总是撑不过三秒,盯了顾剑寒那双凶狠的猫眸一会儿便败下阵来,“我只是怕你受伤,如果师尊不需要我的话,那我就不做了,反正师尊要多少徒弟有多少徒弟,也不缺我一个。唉,等以后别的师弟师妹来了,我怕是连一点立锥之地都没有咯。”
他的脑回路很是清奇,这一点顾剑寒早就领教过了。
“我没说不需要你啊。”
居然没否认师弟师妹的事。
闻衍心里警报声拉响了。
“可我只是想给师尊看看伤,师尊都不配合。那我要是做点别的什么,师尊岂不是要把我脑袋给拧下来了?”
“我有说不配合吗?”
闻衍:“……”
你是没说,可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写着三个大字——不配合!
明明刚才还很乖的来着。
师尊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
“我不想隔着东西,你就用手帮我看看不行吗?别戴这个。”
闻衍觉得有必要和他说说卫生问题。
“师尊,你看啊。”他将十指摊开,“我们的手,每天要摸多少东西啊,那些脏东西就随着接触的动作沾到我们手上,越沾越多,越沾越多,这种程度的脏污是水洗不干净的,更何况……”
他说着说着,便想起幼年时期满手鲜血的样子。那段时光离现在太过久远,回忆已经擅自添油加醋,阴暗黑沉的氛围里,空荡孤寂的卧房,鲜红的血液一直从雪白的床单燃烧到地板,也许还有孤魂野鬼擅自的尖叫,或者昏幽险怪的梦境。
他父亲将他一推,他就带着那双肮脏至极的手,永远被关入了暗无天日的囚笼。
直到——
“师尊,你干嘛?!”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右手上的医用检查手套已经褪掉了一半,顾剑寒皓齿咬着那只手套的前端,稍稍往后仰着头,将手套往外扯。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