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边并不先去抱顾剑寒,而是将空明剑解下来和渡霜一同放在两个枕头之间。
中间位置有些挤,他便调整了一下软枕的位置,却突然发现里面的枕头有一点小弧度的拱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诧异地翻开枕头,其下赫然是一枚直立的尖锐长针。
“卧……”
他差点在顾剑寒面前爆粗口。
但是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
他开始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他本来还想着让顾剑寒睡里面,万一他们都没发现那枚针,等睡下的时候岂不是直穿脑门?
他现在根本没有灵力在身上,被长针刺入头部该是多危险……
闻衍不敢深想,连忙把顾剑寒打横抱到一旁的交椅上,先确认交椅上没有任何危险物品才把他放下去,然后开始发了狂似的在床上翻找,从软枕到床褥,从床头到床尾,里里外外搜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其它异物才松了一口气。
而顾剑寒手中拿着那枚长针,脸上神色晦暗不清,闻衍看过去,依然猜不透他的心思。
“很危险。”
他握住针尖,将长针从他指尖抽了出去。
要是以往被徒弟这么不知好歹地说教,顾剑寒早就翻脸了,而如今他非但不生气,反而仰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张开双臂,掌心向着闻衍,那是一个很明显的索求拥抱的动作。
明明方才是他自己说不需要他的。
“为师受惊了,走不动路。”
闻衍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将他架了起来,改成横抱的姿势将他抱进了盥洗室,伺候完他洗漱后便把他放到了床上。
等他自己洗漱完再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顾剑寒已经自行脱去了外袍和他自己的外衫,只穿着薄薄的纯色窄袖里衣躺在榻上,拆了发带之后墨发倾泄了一床,原本横在两人之间的长剑被横放到了两个软枕的外缘。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那枚长针拿到了手中,听见闻衍的脚步声便把针收了起来,专心地朝闻衍的方向看。
闻衍冲了个澡,发尾还是潮湿的,衣带没有完全系好,露出结实流畅的腰腹线条。
他在床边坐下,将顾剑寒心口上的定心针取了下来,拉开他的衣襟,忍着轻微的不适感用指腹为他拭去了胸口的余血。
顾剑寒轻轻地喘了一声,双腿不自觉地屈起磨蹭了一下。
闻衍连忙偏头,不敢多看一眼。
“师尊,睡进去一点好吗?我想睡外边。”
他看着自己的膝盖,语气平静地说道。
实际上内心已经掀起了惊风骇浪。
顾剑寒长发散乱衣衫不整地躺在他面前,他很年轻,说没有冲动是不可能的。然而方才种种犹在眼前,他已经不敢随意肖想顾剑寒了,那是对他的亵渎,想必顾剑寒也不会喜欢。
他真的不想再一次因为这种低级的欲望引发不必要的争吵,他可以忍的。
“还是为师睡外边好一点,哪里有师父仰仗徒弟保护的……”
“师尊说的是。”闻衍打断他,有些烦躁,“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废物而已,实在是没有保护师尊的资格,果然还是睡里面比较好。”
他正要脱鞋上榻,顾剑寒却先他一步翻了个身,在榻上着急地滚了一圈,最后停在最靠墙的里边位置。
像是太害怕被闻衍抢了先似的。
那一瞬间,闻衍看着顾剑寒受伤的眼睛,那里面黯淡的渴望简直让他悄然心碎。
他连咬断自己舌头的心思都有了。
“为师不是那个意思……方才是为师失言了,阿衍还在生气吗?”
“别生气了好不好?为师给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