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毫无征兆但又盘旋不散,踏出养心殿看着一个个脊背挺直又一言不发的儿子们,康熙最后只能主动妥协,派人去被围得铁桶一般的阿哥所,问问闯宫的胤禔和乌拉那拉氏到底想要什么。
自打进了阿哥所看到儿子暂时安然无恙之后,瑾玉的心暂时落了地,也有空想想自己眼下的处境。说来也是好笑,瑾玉一直觉得直郡王这人忒莽撞,但现在也就只有这个莽撞人,才愿意毫无顾忌的为了儿子豁出命来。
两人安抚好孩子们之后就一左一右站在廊下隔着老远的距离说话,瑾玉有些好笑都这会儿了两人还能想到避嫌,但一想想还在外边不知道急成什么猴样子的四爷,她又还是老老实实的往一旁挪了两步。
“弟妹打算怎么办,孩子你也见了都挺好,要不你先出去。出去就说这主意是我出的,老四是个有手腕的,现在出去说不定他还能想办法保下你。”
“直郡王说笑了,我既然进来了就没想过要半路出去,当然,要是能把弘晖带出去那就另说。我要硬挺着不走,将来皇上降罪我还能用心系弘晖当个说法,要是现在出去了,我可就真里外不讨好了。”
直郡王听瑾玉这么说听得连连点头,“本王一直觉得你们这些皇子福晋都是后宅女眷,每日操心的也不过是三两碎银的琐碎事。现在看来还真不是如此,果然被大福晋说中决不能小瞧了女子。”
直郡王说是这么说,可言谈间的轻视还是听得瑾玉浑身不舒坦。只不过现在她没工夫跟人掰扯女人到底能不能小瞧,因为两人没等来意料中冲进来抓人的侍卫,而是等来了独身一人进来的李德全。
直郡王跟李德全关系一般,瞧见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还在毓庆宫里安然无恙的太子,干脆他也懒得上前而是示意瑾玉过去,把人赶紧打发走得了。
瑾玉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甚至颇有威严的李德全,心脏突突跳得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一般。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到这份上了谁认怂谁先死。
“李公公,要说造反之心谁有我与直郡王都不会有,如今这局面多说无益,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平安无事就行。我知道你进来是跟我们谈条件的,孩子们还病着呢,弘曙又出症状了,要不你我有话直说吧。”
李德全已经做好了进来之后先听长篇大论请罪求饶,再听满腔迫不得已无可奈何,最后才能问明白劲儿这一出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人根本不跟他来这套,一记直球打出来把人李总管都说蒙了。
“福晋您息怒,今儿这事说到底还是您跟直郡王不占理。带兵械入宫已是大罪,又擅闯阿哥所,您说万岁爷要是置之不理,朝堂之上宗室之间没法交代啊。”
到底是养心殿里一手遮天的李总管,愣了一下立马就回过神来,甚至还妄想把节奏拉回他自己的主场。可惜瑾玉这会儿真不怕这些,甚至心里还有一丝莫名难言的快感。
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直到今天她才终于想干什么就干了什么,“李公公,我说了有话直说。若是皇上非要此时论罪大可以直接让侍卫闯进来,把我和直郡王抓出去您说是吧。”
“福晋说笑了,您是四福晋,说到底这事传出去再吓人也只不过是家事,既然是家事哪能打打杀杀,再者您也说了几个小阿哥还病着,四爷他们都在外边等着,自然还是以小阿哥们为重。”
“行了行了别绕了啊,这事啊劳烦李公公传出去,就说我与直郡王商量好了,求皇上开恩让我们带孩子出宫回府,回府之后不管是时疫还是天花,该怎么封府怎么封府,该什么治罪怎么治罪。
要是不行,那就求皇上让我们留在阿哥所陪孩子,只要孩子好了到时候该怎么罚我们都认。
请李公公跟皇上说明白,我与直郡王绝不是想以下犯上,更从未想过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凡事都事出有因,这事亦是如此,若是没有毓庆宫里的因,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