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脸庞,还带着一丝迷离之色。却又飞快的凝起了冰棱似的冷意。
不等宋澹然反应过来,咔嚓一声声响,布满整个歌剧院天花,如漫天星河一般恢弘壮丽的千盏灯光雾的熄灭。
台下观众席发出连绵不断的议论声,混在一起,在圆形剧院中形成了独特的回响。
贵宾包厢里,主照明的落地灯也黯下,只留几盏微弱的夜灯。让前一秒还能看清的荀冽,完全没入黑暗中。
宋澹然暗自叹息,惋扼着时机也太糟糕了。就听得荀冽淡淡的说∶宋先生,演出要开始了。
果然,没过多久,典雅优扬的钢琴独奏在剧院中响起,压下了观众的议论。
随着音乐,弧形天花一点点闪烁着微弱星光,而一直处于紧闭状态的舞台也骤然亮起,成为剧院里最明亮的区域,吸引了所有观众的眼球。
红色的帷幕向舞台两侧缓缓移去,露出了其后豪华美丽的布景。一场在剧院里的剧院中上演的歌舞剧,正式拉开序幕。
但宋澹然的视线还落在荀冽身上。
托那些星子般闪烁的天花顶灯的福,再加上视觉逐渐适应了黑暗,宋澹然已经可以看到荀冽的轮廓了。
他以目光描摹着荀冽的侧脸,从微隆的眉骨,到笔挺的鼻梁,再到翘起的上下唇峰,最后没入衬衣的领口中。
大概是看的过于明目张胆了,荀冽眉骨微耸,脸颊往宋澹然这边侧了侧。半边脸被微弱灯光印出面容,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
宗澹然.我明白你的意思.
序幕的演员已经开始演绎拍卖会剧情,雄厚而动人的管风琴前奏在大剧院里奏响。当无论是演员的声音,还是音乐的声音,都无法压制荀浏清冽的嗓音。
我很抱歉。
他平静,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对于你的心意,我拒绝。
宋澹然闭了闭眼。紧绷的神经一松,继而升起深入骨髓的疲惫。
努力了很久,也用了许多心思,却发现结果并不遂意。一次次失败,累积而成的疲惫,瞬间席卷了全身。
他往后一坐,把背脊压在了沙发上,让沉重的身体有所倚靠。
尔后推了下金丝边眼镜,轻笑了一下∶荀先生,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顿了顿,又有点苦涩的说∶
从初次见面开始,我就一直想和你交朋友,甚至于很诚实的告诉你,遇到你后我是如何在心迹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坦诚你对我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可每一次,都被你毫不留情的拒绝。
上次,你说你最讨厌把说话变成了本能的人。荀冽,我承认,家庭环境与生长空间,导致我形成了现在这种……把一切情绪都用温暖与体贴掩饰的性格,以求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和称赞。
但我可以发誓,唯独面对你时,我鲜少说谎。
昏暗中,他双眼紧闭,深拧的眉头流露着发泄心声的痛苦,再无往日温文尔雅、成熟稳重。连声音都有点发颤。
即便这样,你也依然要拒绝我吗?
贵宾包厢里静悄悄的。
只有激昂欢快的奏乐,与尖锐的歌声在响彻。
宋澹然听着那些熟悉的唱词,舌根一阵阵的发苦。
不知过去了多久,群舞群奏的一幕落下,饰演女主角克莉丝汀的演员开始独自高歌。
同时,另一道远山鹤鸣般清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的,我拒绝。
宋澹然猛地睁眼,闪电般攥住了荀冽放在身侧的手。
他抓着那只比自己体温要冷很多的冰凉素手,掌心被圆润的檀木佛珠格的生疼,却恍然不觉,只是紧紧盯着荀冽,一字一顿道∶为什么?
荀冽像一具冰冷的尸.体,既不反抗,也无温度。被宋澹然大力的攥了许久,才落后很多个拍子的迟缓扭头。
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契合欧洲古典艺术的洛可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