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也不算是偷摸，院里并不限制16岁以上的孩子外出，只是不能太晚回来，但他想要给奶奶惊喜，所以想要尽可能地避开别人的视线——出门前，他还在衣服里塞了点垫肩之类的，扮做了他以为的大人的模样。
到后来……他都不再妄想能骗过大人，也不奢望能攒到买下质量不错的链子的钱，只想找点零碎的适合他年龄的兼职，能够存出一份买普通礼物的钱就不错了。
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也许是他太过唯唯诺诺，也许是他毫无一点打工经验，直到现在为止他得到的统统都是拒绝的回复……
“哎……”中岛敦再次深深地叹出了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气。
他拍了拍堤岸下石台阶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了下去，抱着膝蹲坐着，手指点在草地旁露出的泥土上，无意识地划拉出了什么。
忽然，他站起了身，睁大了眼睛看着河里似乎从远处往桥的方向，飘过来了什么。
“那是什么……是人吗？！”中岛敦惊讶地叫了出来。
“啊啊，我不想弄脏这身衣服啊！”中岛敦抱着头纠结起来，同时四处张望着有没有别人在。
可惜，眼下这处没多少人烟的堤岸，只有中岛敦一个人站在这。
敦心虚地收回视线，不忍再看向河中央，河里那一看就是成年人的体型，他这副小身板说不定会被拖下水，而且他还是未成——
胡思乱想间，中岛敦瞥到了脚边他无意识划拉出来的图形，隐约能看出是一个字母——R。
这个符号深深地刺入了中岛敦的眼睛里，让他呼吸一滞。
以及，如鼓槌般在他脑海里敲响回荡的声音——
‘不能保护他人的人生，没有生存的价值……’*
就算早已逃离了那个魔鬼，但那缠绕在灵魂深处的梦魇，却如附骨之疽般无法彻底摆脱……
中岛敦闭了闭眼，然后义无反顾地鱼跃入水中。
“噗通。”
……
“呼嗬……太好了……”中岛敦喘着粗气，双手支在身后地，坐在草地上，身旁是被他救上来的湿漉漉地躺着的成年人。
幸好这个青年出乎意料地很轻，被救到岸上后，这人的衣服都紧紧地贴在了身上，显了青年格外瘦削的身材。
不过……
中岛敦看着还没有醒过来的青年，想着电视上看过的内容，脸色泛青地想到了什么。
‘不会还要人工呼吸吧……怎么办，我不会……而且还是男人……’
正当中岛敦排除杂念，鼓起一股劲，想要照葫芦画瓢，弯腰进行进一步的救治时——
“噗——咳咳……”青年吐出一口河水，滋到了中岛敦的脸上。
“呜哇，”中岛敦赶忙退开，抹掉了脸上的水迹后，他看清了坐起来的人呆呆地睁着眼，不由担心道，“你没事吧？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救你上来前也不知道你溺水了多久……”
“我是被一个小孩子救了？”青年反应过来后瞬间变脸，竟然嫌弃道，“嘁——”
“哈？”中岛敦眉间抽搐着。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幻听也没有看错吧？对方那是什么糟糕的表情啊！
“本以为能在河床里睡个好觉，结果被你打扰了，难得我做了个好梦呀~”青年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后无不叹息道。
“睡觉？！谁会在那里睡觉！河床也不是真正的‘床’啊！”中岛敦露出了半月眼的表情，接着忍不住继续吐槽道，“你又不是水鬼，这样睡觉会淹死吧……”
“嘘——”青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不要说那个字哦，这不准确呢，最多会长眠于此。唔，说起来，这个结局也不错呢……”
中岛敦额间似乎冒出了巨型汗珠，他无言地咧了咧嘴，这两者不都一个意思吗。
“说到底，我还是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