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有些在意顾君玮的心情,在等他回来还是自己先睡之间犹豫了一下,想着想着竟然就这样抱着宝宝睡过去了。 自从生完宝宝后她的身体本就不是很好的,总是三天两头地头疼脑热。 这些天又是逃亡又是被人诬陷,她一个人带着宝宝便是身体不舒服也不敢松开紧绷的神经。 这会儿到了这个对如今的她应该算是陌生的地方,她的心却是第一回感受到了完全的平静,总觉得到了这里后就安全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这四年来,她从没有这般心情松懈,睡过去的时候大脑就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但许是心里有事,在感受到房间里轻微的响动时,她还是醒过来了。 习惯是件很恐怖的事情,纵然她知道现在没有危险,还是下意识地一手揽过宝宝,一手伸到枕头底下,要拿睡前置于枕头下的那把小匕首。 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苏云看到在黑暗中,男人高大俊朗的身形隐隐被浅淡的月光勾画出了轮廓,随着他的靠近,一股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云儿,这四年里,你们都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你睡觉时,都要藏着一把匕首?” 好听得仿佛能撩人心弦的嗓音,此时盛满了显而易见的心疼和怜惜。 尚迷糊的脑子让她无法多想,只能感觉到男人的手一路顺着她的肩膀,滑到了枕头底下,握了握她的手,仿佛安抚一般。 随即,从她的手里,把那把小匕首拿了过来。 “匕首锋利,别伤了你和宝宝,往后有我在,再信我一回,可好?” 感受到他声音里隐忍的痛苦,苏云有些心惊肉跳,四年前那件事,对这男人的打击,到底有多大? 她放匕首在枕头下只是习惯使然,这时候他要拿走,她也没说什么。 把那把匕首往床头的小几上随意一搁,顾君玮坐回床边,掀起了被子。 苏云默默地把宝宝抱了过来,放在了他们中间。 也不是她矫情什么的,她睡觉时习惯把宝宝放在内侧,自己侧过身子抱着她睡。 这会儿她身旁多了一个人,她也不好一整个晚上拿后背对着人家。 顾君玮也没说什么,躺在床上侧过身子单手撑着脑袋,借着月色看了看女儿白白胖胖的小脸蛋,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握起她的小手,置于唇边。 小小的手肉嘟嘟的,绵软可爱,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顾君玮的心顿时满满涨涨的,仿佛有什么要溢出来一般。 这孩子刚出生时是什么样子的?她什么时候会爬?什么时候会走?什么时候会说第一句话? 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她喜欢什么东西?不喜欢什么东西?可有曾经……想过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 他的两个孩子,他都缺席了他们最宝贵的一段人生经历,这是否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苏云侧躺在一边,看他维持这个姿势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都要成为一尊雕塑了,忍不住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 在想,宝宝什么时候能唤他一声父亲。 她好像唤的是阿爹,还说,不让他当阿爹了…… 不想说?苏云又问:“方才做什么去了?” 顾君玮微愣,把宝宝的手放回被子里,细致地替她盖好被子,道:“也没什么。” 去严刑拷问了一下今晚欺辱他妻儿的那个混球。 再让青莱去整治了一下后厨那群竟然连自己夫人都认不出来的下人,刘三星安逸太久脑子都被浆糊糊住了。 顺便把那个意图陷害云儿的罗浩先依府上规矩打上一百军棍,再押送大理寺,交待现任大理寺卿的陆成霖“好好”审理这起案子。 顺便再让人去上京府衙,关照了一下今晚被抓去了的那个男人。 这些血腥阴暗的事情,不适合他妻儿知晓。 “哦。” 苏云一挑眉,道:“顾君玮,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带着宝宝来找你?” 男人的身子明显僵了僵,哑声道:“为什么?” 云儿都带着宝宝进到将军府了,证明不管她是不是记得他们之前的事,都是有心向他求助的。 顾君玮的凤眸沉了下来。 可是因为有什么人,在云儿面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虽然在黑暗中,男人的面容不甚明朗,但那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