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微微蹙眉,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牵扯进一个已经死了十年的人。 她镇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那个人是谁?” 叶昭看了看她这毫无波澜的模样,也不意外,淡淡一笑道:“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范家的上门女婿,王家的庶子,王道夫。” 苏云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王家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子孙当别人的上门女婿,况且对方还只是一介商户!”她忽地想到了什么,扬眉道:“莫非,他是家族的弃子?” 叶昭点了点头,轻笑一声,“王道夫在十六年前,因做错事被王家逐出家门,不是普通的驱逐,是连名字都从家谱上除去那种。后来,他偶然遇到了刚好到上京做生意的范夫人。 有件事要先跟你科普一下,范家如今当家做主的,是一个女子。范家上一任家主膝下无子,自小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范采红当成男子养育,倒是没想到自己这女儿是个有大本事的,硬生生地从一个原本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女继承人,一跃成了三姓中的佼佼者,带领范家登上了三家之顶,如今在兹州说起范夫人,无人不仰慕她的风采! 也不知道王道夫遇到范夫人是幸运还是劫难,反正最后似乎是范夫人收留了无处可去的王道夫,把他带回了兹州,让他做了自己家的管事,三年后两人就成婚了。脱离了王家的王道夫一无所有,入赘范家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听到这里似乎还没什么问题,苏云想了想,道:“虽说王道夫只是个庶子,但也算出生于一个世家大族,最后却沦落到要入赘商户,他心里多多少少会有怨罢?” 叶昭一扬眉,“你这回可就猜错了!据说那王道夫虽然性子沉闷了一些,却是个十足十的好男人,从来不会沾花惹草,每日天黑前必定回家,比深宅中的妇人还要安分守已,街坊邻居一片叫好之声。 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唯一一次晚归,却是从此……再也没有了回去的机会。” 两人间沉默了片刻,苏云慢慢开口道:“王道夫死去那天,他是和另外两家的人在一起吧。” 是笃定的语气,不是疑问的语气,叶昭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苏云笑笑道:“你说那三家都因为王道夫和王家有了牵扯,除了王道夫死的时候另外两家的人也在,我却是想不到其他能让他们之间有牵扯的原因了。” 叶昭是知道苏云的本事的,闻言也只是点点头,道:“确实,那一晚王道夫和当时的文家大郎文韬,也就是现在的文家家主,和谢家如今的家主谢均一起在一个小酒馆喝酒,后来据说三人之间产生了一些争执,文韬还和王道夫大打出手,谢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两人分开。 随后文韬甩袖而去,谢均也紧跟着走了,王道夫在酒馆里又喝了一会儿酒才离开,那时候已是很晚了,酒馆里的人是亲眼看着王道夫离去的。 可是第二天,王道夫的尸体却被人从五原县的一个暗巷里发现了,是被人……乱棍打死的,最后官府找不到凶手,这就成了一件悬案,但兹州城里一直有人猜测,王道夫其实是被文韬或谢均买凶杀死的。” 苏云蹙了蹙眉,问:“那范夫人的态度呢?” 自己的丈夫无辜惨死,她定然不会无动于衷罢。 叶昭笑得有些无奈,又似乎有些冷,“据说范夫人由始至终很沉默,官府说结案的时候,她没吵也没闹。 兹州城里当时很多人暗地里议论,说范夫人和王道夫之间其实没有多少感情,但在王道夫出殡那天,范夫人却一度悲痛得晕厥过去。” 每个人都藏着事情啊! 苏云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把这个案子了解得那么细,是觉得这对判断那三家的底细有帮助吧,你的想法是什么?” 叶昭轻笑一声,耸耸肩道:“你不觉得这也太巧了么?现如今我们怀疑文范谢这三家其中一家与王相有关系,偏偏十年前,王家一个被驱逐出来的庶子,也与这三家有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真真是生活比戏剧精彩多了。” 说着,凑近苏云道:“云啊,你说这王道夫,可是王相派过来的,什么被驱逐入赘,都只是做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