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这几天过得苦不堪言。 她这身体本来便娇气柔弱,来月事时,虽不至于疼痛难忍,但总是肢体发寒,身体疲累。 这一回因着在山崖上吹了风又受了惊,月事提前来了不说,肚子也是疼了好几天,只能老老实实地窝在床上,原本她都和张娘约好时间去看她那个急着转手的小医馆了,因着这事也只得把时间往后推。 苏娘和画屏都担心得不得了,被子火炉各种补气血的药品补品一个劲地塞给她,小家伙更是吓坏了,天天趴在她床边,拧着个小眉头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苏云怎么向他保证自己没事都没用,只得让苏娘搬了个小几过来,趁着这被迫空闲的时间,开始教小家伙识字。 小家伙虽还没过五岁生辰,但虚岁已是满五岁了。 在这里,普通孩子一般七岁开始启蒙,家里比较富裕的人家则更早,一般在孩子三四岁便会请来有名气的夫子让孩子发蒙认字,但以家铭先前的情况,他能吃饱穿暖便很不错了,哪会有人为他操心这些事情。 少不得要她这个便宜阿娘忧心忧心。 这会儿,两人便在塌上相对而坐,小家伙正趴在几上,认认真真地拿着毛笔描大字,苏云裹着厚厚的衣服懒洋洋地趴在凭几上,苦恼地皱了皱眉。 这毛笔太大了,孩子用显然不合适,连好好地把它抓住都成问题,看家铭拿着它写字的样子要多吃力有多吃力,偏偏这小笨蛋头一回学写字,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小手抓着都快比坐下的他还高的毛笔,十分用力地写出了一个大字,随后激动得整张小脸都红了,一把抓起那张纸便递到苏云面前显摆,“母亲母亲,你看铭儿会写字了!是不是写得很好看?” 苏云看着在自己眼前飘扬的那一团墨迹,嘴角微抽,她记得家铭写的应该是一个天空的天字,现在那一团墨迹,除了底下突出来的两点,哪部分像天字了? 苏云终于找到了比自己第一次用毛笔写字时更惨不忍睹的字,然而写下这个字的人是她严格来说还不满五岁的便宜儿子,实在让人无法开心起来。 小家伙还在眨巴着眼睛等她回答,苏云一向推崇正面鼓励的育儿方式,此时也只能昧着良心呵呵一笑,“好看,真好看,铭儿好棒。” 小家伙顿时害羞了,抿了抿小嘴扭扭捏捏地把自己的处男作放到一边,又兴致勃勃地道:“母亲喜欢的话,铭儿就把这张送给母亲,铭儿还要写一张送给父亲,母亲,你说好不好?” 苏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纯真无邪光波朝她袭来,让她捂着良心那只手快捂不住了,就在这微微一愣神的功夫,小家伙已经拿出了一张新纸,摩拳擦掌地又要进行创作。 就在这时,苏娘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到小家伙那专心致志的小模样,不由得笑道:“哟,我家小郎君都会写字啦,让苏娘瞧瞧,小郎君的字写得是有多好。” 边说,边把药递给了苏云,苏云看着面前那碗散发着一股让人一言难尽的味道的药,苦了一张脸,这药她都喝了三天了! 也不知道顾君玮是怎么想的,第二天竟然又让秦缓过来给她检查了一遍身子,那天过来的秦缓跟在山崖上阴阳怪气的他完全不同,一脸喜气洋洋的,大手一挥,就……给她开了五天的药! 后来,她才从青莱那里得知,秦缓那么开心是因为他的新药终于研究出来了。 可是一开心就大手笔给人开药,这是哪门子的开心方式?!苏云简直欲哭无泪。 她可没听说过女人来月事还要喝药的!稍微想想便知道这都是些补气血调理身子的药,喝不喝其实都没问题。 可是但凡她表现出一点不想喝药的迹象,苏娘便会苦口婆心地劝她,有时候劝着劝着还要洒几滴眼泪,每天都要过来看一下她情况的青莱也是各种担忧絮叨,让苏云觉得自己不喝下这药,简直就成了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最后,她也只好认命地乖乖把药都喝了,也罢,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这药也确实对她身体有益处,喝便喝吧! 因此此时,苏云虽苦着一张脸,还是一仰头,豪迈地一口气把药都喝了。 等她把碗放下,才发现,刚刚还埋头进行艺术创作的某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