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只不过,做地产,风光的时候,是很风光,但卡死的时候也很直接。
潮一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选择了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教训是惨痛的。
潮一流原本是这一群转型的人里面最保守的。
他就想着,做完第一高楼这个项目,就直接退休。
拿了钱,在全世界的各大宜居城市和度假胜地,旅个游,顺便买个房。
一个一个住过去,全都写儿子的名字,以后要经营还是要出售,或者想要干点什么,都随便。
潮一流离他想要的退休生活,就真的只是一步之遥。
一步都说多了,半步可能都没有。
就因为什么都已经看得见摸得着了,最后他才会这么孤注一掷。
第一高楼烂尾了。
房子没了。
老婆的瓷器没了。
儿子的未来也没有了。
梦想和执念,有的时候,是能够让人成长的。
但还有更多的时候,是带着人走向万劫不复。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潮一流一定老老实实地坚守第二产业,认认真真地开好工厂。
买专利,提高生产工艺,赶上并超越国家日趋严格的环保标准。
厂长没有董事长好听。
但厂长赚到的钱,却是实打实的。
就算遇到点行业风波,最多也就销路差一点。
哪至于像现这样?
可惜。
时光,不会为了谁停留。
更不会为了谁倒流。
“你妈在我这儿,永远都是最有气质的。”潮一流回答了儿子的问题,他看向赢曼而,懊恼而又惭愧:“是爸爸没本事,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一辈子都无忧无虑。”
“别在这儿伤春悲秋了,你不适合。你是不是搜肠刮肚想了好几天,才想出个?”赢曼而从床上下来,拿了自己的衣服去卫生间换衣服:“收拾收拾准备出院了,盛年不再来,一日难再晨,眼看着就要风餐露宿的一家子,还好意思在单人病房里面聊天。”
“这就出院了?”潮长长有点不太相信,爸爸会同意妈妈就这么出院。
“你妈妈怕继续住在这样的病房里面,会给小卢惹麻烦。”潮一流压低了声线,往赢曼而的方向指了指,“我现在都听你妈的。”
“啊?”潮长长张了张嘴巴,表示震惊。
潮一流向来奉行男主外女主内,忽然来了一句什么都听老婆的,这转变,不可谓不大。
“以前你妈都听我的,我们家不就听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潮一流自嘲地笑了笑,“你妈一开始还想过要在厂里做出纳,是我没同意,觉得钱会脏了她的手,她就应该插插花、画画画、喝喝下午茶。”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潮长长一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去爸爸发家致富、走向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地方!”潮一流说得豪情万丈。
“板美社?”潮长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说出的这个答案。
“对!就是我把你妈骗到手的地方。”潮一流给予肯定。
“那边不是城中村拆迁了吗?”
“说是拆迁,这不都十年过去了,一直也没拆迁吗?”潮一流反问。
“不是,真的假的啊?老潮,那边不是没产权吗?”潮长长的震惊一下提升了好几个八度。
“就是因为没产权,所以才没有被查封啊。”这么令人沮丧的话题,潮一流说着说着,就换上了一脸的自豪:“你知道你妈妈是怎么被我骗到手的吗?”
“我只知道,姥姥姥爷,一直都不待见你,说你是个骗子。”潮长长问过不止一次,到底骗了什么。
姥姥姥爷说不在背后说人坏话,让他回去自己问潮一流。
潮一流又一直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
问赢曼而,也是三缄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