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都不知道,自己刚刚一字一顿地说了什么。
“-1岁吧,可能。”
云朝朝给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
“-1岁?”潮长长回报了同款的愣神,“-1岁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辈子?”明明是云朝朝自己开启的话题,她的回答却越来越不确定。
这现实的世界,人死不能复生,历史不能重演。
这现实的世界,哪来什么前世和今生?
大概,云朝朝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又或者,是想着别的事情,不小心说错了台词。
那,就这样吧。
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本,对这样的事情,刨根问底?
“高考已经结束了,如你所见,我没有离开过仓库,也没有参观过考场。”潮长长认认真真地,正视自己的过去和现在,以及不知道有没有的未来:
“你是没有出成绩,就知道自己能上清华的绩优生,我是就算参加了高考,也没有办法为你,或者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我自己,考上清华的国际生。”
“我其实不太清楚,你为什么帮助我,又为什么刺激我。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认清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究竟有什么不同。”
“现在的这个时候,我家的这个情况,一个原本其实是陌生的你,让连葛妈劝说都听不进去的我,离开了山村,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我应该不会这么一直鸵鸟下去。”
“谁知道呢?没学历的人,就一定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地工作和生活吗?端盘子的人,就没办法打造自己的商业帝国吗?”
“我会尽快把底稿画好了给你,看看是不是你需要的。然后,我,要谢谢你这几个月的关照。”
潮长长要告别过去。
他之前就告别过,却告别得不够彻底。
如果没有过去,他到不了这样的仓库,看不到这样的字帖。
潮长长再一次准备转身,他要找个只有他自己的地方,好好的冷静一下。
当着葛妈的面崩溃,他还可以找到理由原谅自己,当着云朝朝,绝对对的不行。
“葛主任他已经尽力了。”第二次转身的潮长长被云朝朝接下来的这句话,给留了下来,“他是看着你长大的对吧?你们两个有时候还挺像的。都挺鸵鸟。”
潮长长停顿了。
一秒,两秒,三秒,五六七八秒。
没有平复好情绪,还是把身体转了回来。
这个时而带刺,时而温和的女生,为什么总是有办法用一句话,就让他双脚灌铅,挪不开一步。
“我先前有点针对水淼淼,葛主任可能是看不下去,就和我说了一些明显不符合逻辑的虚假事实。然后他还和我说,退一万步,你也能参加国内高考。又说就算没有考上清华,就算没有奖学金,一个国内的大学,他都完全负担的起。”
“……”
这是潮长长记忆中的葛功明。
“然后,他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就算有学籍,高考也是需要报名的。报名去年十一月就结束了。他一级一级往上找,连北京都去了,教育部也找了,一直努力到高考前一天。他和你一样鸵鸟。他早就应该明白,高考报名,是没办法更改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潮长长是真的没想过,高考需要提前半年多报名。
这么一来,葛功明为什么没有在高考之前出现,就解释得通了。
和潮长长之前自己琢磨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他还是有点低估了,葛妈对他的重视程度。
“不过这样也好,”云朝朝总是有办法用简短的几个字,就引起潮长长的注意,“葛主任给你办了休学,没有退学,你明年再考清华,还是应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