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早挣脱开他们跑出老远了。一众人赶紧追上去,宋修濂也跟着追来,见有人去扯孩子,就说:“别拉扯他,跟着他走,看他到哪里去。”
柳老爷颤颤巍巍跑来,哭喊道:“鞋,我儿没穿鞋。”
一群人随在一个小男孩身后,穿过闹市,出了城门,不顾路人诧异的目光,最后来到西郊的一处荒地。
这里空荡荡的,荒草横生,几座坟茔掩于其中。几个官差近前看了
看,到宋修濂身边禀:“大人,七座坟墓,碑上皆无一字。”
这会儿,小孩也不闹了,想是累了,竟趴在一仆从怀里睡了过去。
宋修濂心想,小孩带他们来这里用意何在。七座坟茔,是汪怀良一家七口的吗?谁人在此建的坟墓?秦先玉?凶手?越想越觉得诡异。六月天气,他竟觉着背后有些发凉。
“先生,于此,你怎么看?”他问。
周师爷回道:“小人愚钝,看不出这个中蹊跷。”
“既是如此,咱们便回吧。”宋修濂说。
待走远了,他回头看一眼,只见朗朗青天之下,一处宅子若隐若现,渐渐地,淡出视线。
回衙后,宋修濂立马差人去学里给秦先玉请了来。
秦先玉随着两名官差入了公堂,他有秀才的功名,见官不跪,在知县大人面前以学生自称。
“不知大人着学生来所为何?”秦先玉向宋修濂施礼道。
宋修濂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道:“你为何卖了汪怀良家的房子?”
秦先玉愣了一下,随而一五一十道:“汪怀良托梦给学生,要学生给他卖的。”几日前,汪怀良入了他梦。汪怀良要他将他们家的宅院变卖掉,房契上写他的名字就行。
他虽不知道汪怀良为何会托梦于他,但还是照人所说,将房子给卖了。所得银票他分文未动,待日后汪怀良回来了,他会悉数归还。可他又隐隐觉出哪里不对,托梦不是已故之人对自己亲朋好友的托付吗?难道汪怀良
是以,当知县大人告知他柳家后院枯井里发现汪怀良一家人的尸骨时,他如遭雷击,顿时毛骨悚然。
他们家三代秀才,与汪家沾些亲故,汪怀良是个大善人,常常接济一贫如洗的他们。他心里感激,便给他家的一对龙凤胎任启蒙先生,以此来报答他们汪家的恩馈。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汪怀良九年前就给人害死了,一家七口全没了。
秦先玉从县衙大门出来,心里说不出的悲痛。朗朗乾坤,昭昭日月,究竟是哪个丧心病狂,又是什么
深仇宿怨,灭人满门,连一个小婴儿都不放过。
宋修濂看着秦先玉离开,心里一直吊着的一口气,一下子就泄了。这下,此案彻底成了个无头案。他问身边的师爷:“先生,汪怀良可有什么仇家?”
周师爷略微一作想,随即回道:“汪怀良宽厚仁爱,乐善好施,不曾听闻有什么仇家。即便有,这么多年过去了,该迁的早迁走了,哪里还寻得到。”
宋修濂“嗯”了一声,之后又差人去找曾在汪怀良家里当过差的下人,寻了数日,仅仅来了名女子。
女子曾是汪家一端茶递水的丫鬟,现已嫁作他人妇。她与宋修濂说,汪家的下人并不多,拢共不超过十个,且在汪怀良离开芜县的前一天就都给遣散走了。她还说,汪老爷与人为善,讲求和贵,行生意多年,并没听说过与什么人有宿怨。
无人与之有宿怨,周师爷这么说,秦先玉也这般说,如今来了个曾经伺候过汪家的女子,也还是这样的话。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谋财害命。
汪家钱财多,有人见钱起意,起了谋害之心,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既是谋财,害完命后,凶手怕是早就逃匿他处了。天地之大,人海茫茫,教他一个无头无绪的宋修濂哪里找去。
宋修濂因此事烂额,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