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鸿点头算是应允,他面上虽是平淡,但心里却好像悬着块大石头,他目光紧盯着下面那被带上来的人,同时心中的惊惧慢慢被放大。
那一身黑衣的男子被禁卫军带上来,他浑身是伤,衣服上随处可见的大小孔洞,渗血的伤口已经结痂,新伤叠旧伤,让他看起来很是狼狈。
男子被押到宴堂中央,额前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可就算这样傅鸿也认得,那正是他手下隶属暗卫的队长!
“皇上,这便是当日同司南私下交易的人。”徐林沉声开口,他又瞥了眼司南,得意笑道:“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听他一说便知。”
说完,徐林踹了那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黑衣男子,彼时傅鸿刚从震惊中缓过神,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台下响起男子沉哑却有些机械木然的声音。
“罪民见过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司南找上罪民,称自己手上有用皇家专用的名贵药材炼制的药剂,想要高价出售,而那时罪民的母亲身患重病,正好需要这种药剂治疗,便答应了司南。”
男子抬起头,眼睛无神,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傅鸿,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呆滞道:“自此之后每隔一段时间,罪民便会潜入宫中,跟司南进行交易,前后也盗取了太医院不少名贵药材,罪民对这些罪行供认不讳,还望皇上能从轻发落,放过我的家人。”
男子的“供词”一经出口,顿时如同炸弹一样在现场炸开,瞬息间无数道或鄙视,或轻蔑的目光朝司南投去,唏嘘议论声更是不断。
当然,他们无非在说司南胆大包天,连皇家的东西都敢动,或是女子果然不成材,刚当丞相几天,就原形毕露,种种诋毁她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虽是一个脏字没带,却也是将一个女子骂到泥土里。
而此时此刻,这些“污言秽语”在傅妙芙和周贵妃耳朵里成了最美妙的音乐,她们得意的扬起嘴角,脸上洋溢着胜利者般的笑,荣光焕发的样子好像凯旋而归的将军。
徐林发出一声哼笑,他看了司南一眼,眼神好像在说“你死定了”。
“皇上,如今证据确凿,臣以为司南的罪已成实锤,还请皇上给她定罪,还大梁官场一个清静!”
徐林言辞激昂,字字清晰嘹亮,他已经想象到除掉司南后自己会是怎样的开心,却忽略了座上脸色渐渐阴沉的傅鸿。
“角落”里,司南还跟之前一样,神情依旧淡淡的,好像现场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而那些轻视污蔑的目光她连看都不看。
凤渊偏头看了司南一眼,深黑的眸中闪过一道红光,他活了上千年,像司南这样临危不乱,平静处之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那淡然的样子好像有魔力一样,吸引着他的目光,久久不能移开。
“看够了吗?”司南端起茶,目视前方,姿势标准的品了一口,淡声道:“看够了转回去。”
凤渊低低笑开:“好,好。”说完,他还真就转过头了。
这一幕若是被凤炎岛上的人看到,他们一定会被惊掉下巴,谁能想到,堂堂神兽凤凰,号令万兽,竟会听命于一个女子。
活久见,活久见……
徐林声音落下后良久,现场都无一人说话,傅鸿没发话,那些议论唏嘘声也渐渐减弱,气氛逐渐变得凝重。
感受到傅鸿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周贵妃有些害怕,也有点心虚,她讪讪笑了笑:“皇上……您,您怎么了?”
“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傅鸿撇了眼周倩,唇角勾起冷笑,复又看向座下有些慌乱的徐林,冷声质问道:“徐林,朕再问你最后一遍,此人当真是与司南私下交易的人?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说实话,徐林心里还是慌的,他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心虚又恐惧,但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他只能赌!
“确定。”他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