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御书房以后,仍是颤巍巍给真金施礼,“老奴叩见皇上……”
真金亲自从床榻上下来,扶起老太监,道:“大师父免礼。”
紧接着又问道:“大师父怎的深夜突然来了?”
老太监道:“皇上操劳国事,但还是需得注意些身子……”
真金竟是连连应是,亲自扶着老太监到他床榻旁坐下。
老太监又道:“老奴深夜赶来,是有个不好的消息要禀报皇上。”
真金闻言不禁皱眉,“何事?”
连这老太监都说是不好的消息,真金心中不禁涌出阵阵寒意。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这哥老太监心境是如何的古井无波。
当初即便是宪宗蒙哥在钓鱼台阵亡的消息传到中都,朝野上下震动不堪,这位老太监却仍是呆在他的寝宫之内。
当日,老太监只让人给先皇忽必烈带话,说元朝垮不了。
虽然后来忽必烈是如何夺得皇位的,真金不是特别清楚。但却也知道,幕后少不得这位老太监的帮助。
甚至如果这老太监愿意的话,他在宫中的地位会较之耶律铸、乃颜等人还要高些。
老太监面皮已是皱如老树,有着许多褐色的老人斑,低声道:“蛛网安插在大宋的棋子……以十去其九了……”
“什么?”
真金大惊失色,差点从床榻上蹦起来,“怎会如此?”
他满脸不可置信之色,“蛛网可是大师父您数十年的苦心经营,怎会突然在宋国被这般连根拔起?”
老太监闻言轻轻叹息,“当初谁也没料到宋国会死灰复燃,蛛网的棋子撤回来得太早了。是老奴的罪过,老奴也没料到,宋国匆匆成立的军情处和天网竟会有如此的能耐,看来他们这些年没有对蛛网的棋子动手,并非是没有察觉到咱们的那些棋子,而是不想打草惊蛇,让我们派遣更多的棋子过去啊……”
“天网和军情处么……”
真金失神喃喃,“那以后我们岂不是难以再从宋国得到任何的消息了?”
老太监道:“那倒也不会,老奴数十年前派去的人多少还有些留在了宋国境内。如今,应该还有些人活着,可以重新启用。”
真金眼中浮现希冀之色,“那就有劳大师父了。”
然后眼中杀意浮现,“既然军情处和天网动手,那大师父的蛛网,也该还以颜色吧?”
老太监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然后便又蹒跚着离开御书房。
佝偻的身影距离御书房越来越远,在昏暗的回廊上渐渐消失不见。
真金坐在床榻上,低头看着书案上的奏折,却是怎么也再看不进去。
宋国的军情处和天网突然动手,以雷霆之态拔除蛛网的棋子,其中的信号已经是无比强烈。
那宋帝定然是要准备征战了。
大战前先削其耳,灭其眼,这样的雷霆动作,的确让真金措手不及。
翌日尚且还是大黑早的时候,真金便赶在早朝之前将乃颜、哈尔巴拉,耶律铸等人宣到了御书房内。
他的神情极是凝重,在耶律铸等人到后,直接说道:“宋国已经在准备和咱们开战了。”
耶律铸等人闻言都是露出浓浓惊讶之色。
因为直到现在,他们也并未收到大宋要攻打他们的任何消息。
虽然大宋在国内屯粮、练兵不假,但这是常态。屯粮、练兵并不意味着就要出征。
毕竟,赵洞庭这两年还在大力地发展国内的经济、民生。看起来,并没有要将全部精力都放在练兵上面的想法。
真金瞧着他们神色,又道:“我朝蛛网的棋子,几乎已经被宋国军情处、天网给拔除干净了。”
这话说出来,耶律铸等人神色便是再变。
他们当然都能想得到这意味着什么。
哈尔巴拉连忙道:“皇上,那咱们也要立刻做准